代人都负伤战死,因此将他们升入这羽林左卫,还给王俭谋了总旗官的差事。
王俭熬了七年,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百户官,眼看家里日子好些了,王张氏自然是不愿意让他去北边的,毕竟老王家三代人不是残缺就是战死,她作为王俭的内人,自然害怕。
不止是她,王俭的娘亲也劝导道:“伱爹和你哥都没在战场讨好,你还是在南京待着吧,百户官也挺好的,指不定过几年能做千户,到时候我们也是大户了。”
“千户……”抱着娃娃的王俭苦笑,他何尝不想做千户,可是想要做千户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做千户哪有那么简单。”王双五摸着自己的断手道:
“二郎的性子我知道,他不会说话,也不会走后门,我们家里又无银钱供他差使……”
“那千户官的位置你们眼红,旁人家还不是一样,我们这泥腿子等靠三代人从军户爬到百户官已经是泼天富贵了,而且这个百户官都说不定是那渤海王给二郎谋来的。”
“我看那渤海王对二郎挺好,而且二郎又是百户官,去了那吉林少说不得做个千户。”
“也就是我们拖累了他,不然就是砸锅卖铁也让他去,去个几年跟着渤海王说不定能谋到指挥使……”
“我不管,反正不许去!”王张氏一边做饭一边冲厨房外喊着:
“爹你们也不想下狗娃子,要是去了吉林,狗娃子读书去哪读?吉林那地方还能有官学不成?”
王张氏的话说的有理,王双五也不好得继续说下去,只是王俭夹在中间,很是难受。
他又何尝不想跟着朱高煦去北边,但这一家老小都得他照顾,而且娃娃还小,若是去了吉林,自然要举家迁移。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吃得了那苦头。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不去了,尽管这有些对不起自家殿下给予自己的恩德,但他也没有办法。
“王二郎可在?”
思虑间,王俭忽的好像听到了自家殿下的声音。
他本以为是听错,却不想门外很快传来了林五六的声音:“王哥!殿下来看你了!”
林五六的声音让王俭连忙起身去开门,连怀里的娃娃都忘了放下。
由于只有几步路,他呼吸间就拉开了门,并在门开之后看到了门背后的来人。
不出意外,站在门口的是穿着朴素的朱高煦,以及跟在他身边的林五六,还有王俭当初在府军前卫小院看到的那个青年。
王俭还在愣神,朱高煦却已经通过其它角度看到了院内的情况。
“我在巷口的酒楼订了酒席,叫你一家人一起去吧。”
望着那已经挤不进去的院子,朱高煦撒了个谎,不想让王俭尴尬。
王俭在他的声音中反应过来,想要作揖却发现自己还抱着孩子,连忙转身将孩子放到了家里院子的地,回身对朱高煦作揖:“殿下千岁……恕末将家小,无法容殿下三人入院。”
王俭熟练地说着,显然他经常说这话,不过他这话也让亦失哈尴尬的看向了朱高煦。
尽管王俭说的没问题,不过理当应该客气客气,而且就朱高煦这样身份的人,即便是王俭把家里人叫出来去邻居家候着,也应该请朱高煦进去才对。
他这么说话做事,居然还能做到百户官,亦失哈倒是觉得很诧异。
不同于习惯了宫廷礼仪的亦失哈,朱高煦倒是笑着摆手:“我们突然来,估计打断了你们的饭点,走吧,一起出去吃。”
“不…不必了,稍许末将带些回来便是。”王俭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但朱高煦却已经习惯了。
他没有继续强求王俭,而是转身示意王俭跟。
四人一路走回巷口,在府军前卫的主街寻了一处普通的酒楼,点了几个荤素菜。
点完菜后,朱高煦也不忘让酒楼准备些饭菜送往王俭家。
对于他的安排,王俭是又感激又羞愧。
他感激朱高煦为他做的一切,又羞愧自己不能和朱高煦去北边,帮不他的忙。
朱高煦对府军前卫的人没得说,班值的时候三天两头带他们吃饭买肉带回家里,即便后边被禁足,也给班值的兄弟叫好酒肉饭菜,还总是想着办法让他们跑腿,借口下次还要跑腿,以此将多给出的钱留给班值的兄弟。
王俭虽然没有去班值过几次,但每次他去看望朱高煦,朱高煦都会让他去打探消息,塞给他钱说是好办事。
其实那些消息花不了钱,但王俭要退钱时,朱高煦却只让他留着。
可以说,在朱高煦的帮衬下,王俭家里今年下半年以来过得舒服了很多。
不止是他,戌字百户里大部分兄弟也受过类似的恩惠。
正因如此,他们即便去不了,却还是要登门向朱高煦赔罪,只是朱高煦也不在意。
毕竟在后世职场,他也见惯了许多人情冷暖,别说得了恩惠不办事的,就是得了恩惠还背后捅刀子的也大有人在。
相比较之下,戌字百户的兄弟简直不要太淳朴。
“来,满。”
在饭桌,林五六充当了倒酒人这一身份,不断的给朱高煦、亦失哈和王俭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