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况且,我准备用安东城来招抚北边的女真人,一些活不下去的小部落都可以加入。”
朱高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傅让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他还是担心:“你这样对付他们,可又要怎么控制他们?”
“何况吉林城的军户与他们结仇不是一天两天,他们去了吉林城,万一被排挤而心生怨恨又该如何?”
傅让说出自己的担忧,对此朱高煦也解释道:
“三年内他们所开垦的荒地,均会分发给吉林城的百姓,为此赎罪。”
“另外军户那边,只要我们做好兄弟们的思想工作,他们就不会过多歧视这些女真人。”
“至于如何控制这群男丁和女眷,我想让他们的孩子进入书院,学习汉化和汉字,这么一来十几年后他们就和汉人没有区别了。”
拉一派打一派,这里的拉一派是要拉被奴役的基层女真人,打击的是仇视大明的女真头人、贵族。
关外女真人数十万,而汉人只有八千。
朱高煦要是仇视所有女真人,那他只会有数之不尽的敌人。
相反,若是他能拉拢普通女真人,让他们过好日子,朱高煦不相信他们会反抗。
让所有的女真娃娃有书读,就是为了从中吸纳女真人的人才。
清朝为什么总是起义不断,尤其到了后期难以节制汉人。
说到底就是排汉排过了头,以至于大量汉人优秀的人才都不被重视。
九十九个安分守己的人,也敌不过一个不安分的人。
只有把女真娃娃统一管理,从中将他们的精英选拔到渤海王府,将不安分的派往军队,给他们向爬的空间,那剩下的女真人就好管理了。
想到这里,朱高煦也对傅让继续说道:
“整个关外都知道我们和西阳哈部的仇恨有多深,我们这么做也可以展示汉人的大度和包容。”
“我们对西阳哈部都没有痛下杀手,并且让他们的娃娃读书写字,你觉得那些与我们没有仇怨的部落会担心我们吗?”
“我既然来到了这关外,要做的就绝不仅仅是对付一个西阳哈,而是要整合所有关外之民,让关外之地成为如云南一样的新汉地。”
朱高煦的话让傅让对他的了解又更加深了一些,他佩服朱高煦的勇气和豪气,但他也明白这样做的难度有多大,所以他叹了一口气:
“你才是渤海王,我拦不住你,但我要提醒你,这血海深仇可没有那么容易化解。”
“这你放心,我知道会怎么做。”见傅让不再反对,朱高煦微笑回应,同时看向了远处的大黑山:
“兄弟们的伤亡都清点如何?”
他这话揭开了这一战中最令人心痛的地方,傅让也压低了声音:“阵没三十七人,失踪二十四人,轻重伤的一百二十六人,但都能救过来。”
似乎是觉得只说坏的不太好,傅让又拉高声音:“不过战果也是值得高兴的,起码俘虏了万人,杀敌千余人,缴获粮食数千石,俘获牛羊马匹近万头。”
“具体多少,还是得带着他们返回卜颜寨堡,在战船南下的这段日子算算才能知道。”
不过三十七人的伤亡,这对于这一战的成果来说,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存在了。
双方战损基本达到一比三十,比朱高煦战前所说的以一当十还要夸张。
只是对此,不管是朱高煦还是傅让,他们都不觉得奇怪。
西阳哈所部的战力实际只有那三百甲兵,渤海军的伤亡,也多是那三百甲兵造成的。
如果不是朱高煦及时射杀西阳哈,傅让也及时赶来,那三百甲兵或许还能给渤海军造成更大的死伤。
“留几个兄弟继续去山里找失踪的兄弟,其余的准备南下吧。”
眼看先前被砍断绳索的牛马车被修好,朱高煦也下达了返回卜颜寨堡的军令。
傅让作揖应下,而后他们这支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当下的卜颜寨堡,未来的安东城踏归途。
返程的道路,战事胜利的喜悦如同烈日照耀,铭刻在每一个渤海士卒的心中。
与之相比,近万女真俘虏却在忐忑自己的命运,即便亦失哈已经派人告诉了他们,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但他们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害怕。
正因如此,一路不断有人试图逃跑,但无一例外都被渤海军的骑兵用套马索抓了回来。
对于朱高煦来说,他们可是重要的生产力,是吉林城当下急缺的东西。
五十里返程之路,朱高煦他们用了整整一夜,最后才赶在天明抵达了卜颜寨堡。
万女真人被驱赶进入寨堡,朱高煦则是近距离打量着这个简陋的寨堡。
在他身旁,亦失哈抓来了一个西阳哈军队之中的百夫长,由他为朱高煦介绍着西阳哈的势力。
简单来说,卜颜寨堡虽然底子不错,但并不能算是西阳哈家族的唯一地盘。
西阳哈的长子阿台外兰在战前带着一千多男丁和数千部众返回了忽喇温城,那里距离此地一千余里。
在那里还盘踞着阿台外兰和两千多男丁,以及近万部众,可以说西阳哈的势力比先前朱高煦他们掌握的情报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