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如何,眼下的他十分懊恼。
对此,朱高煦倒也并不奇怪,松花江河谷最狭窄的地方就是鸡西堡,只要过了鸡西堡,不管往东还是往西,都是宽阔的丘陵或平原。
在平安率兵进攻的时候,朱高煦就料到了他拦不住脱鲁忽察儿突围。
不过对此他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触,能带着吉林城一半的男丁活下来,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况且兀良哈这次在吉林城丢下了数千近万的尸体,恐怕未来三五年都得用来恢复元气。
“马匹缴获如何?”朱高煦询问平安,平安脸色却有些难看。
朱高煦有些不解,林粟却厚着脸皮前作揖:“胡兵没能带走一些马匹,都被末将尽数缴获了,约三四千匹。”
听到这里,朱高煦算是明白平安脸色为什么难看了,兴许是他在和脱鲁忽察儿交战时,林粟这个老六带人摸去把马匹缴获了。
“这次平将军远道而来,稍许我会从这些马匹之中挑二百匹中等马送与将军的。”
尽管平安也缴获了不少马匹,可二百匹中等马的价值不菲,因此平安听后倒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臭脸了,反而作揖感谢:“多谢殿下……”
“平将军与诸军可用饭了?”朱高煦询问,平安却摇头:
“实不相瞒,自我军兵抵兀良哈秃城,得知哈剌兀率骑军三万南下后,燕王殿下便带全军五千余骑奔赴而来。”
“六天时间,大军奔袭九百余里,至今未曾吃过一顿热饭,今夜也是日夜兼程而来。”
“燕王殿下本欲让大军吃一顿冷饭再出兵,不曾想见到殿下被胡兵包围,这才下令出兵突袭。”
六天,九百余里……
听到平安的话,朱高煦不得不佩服自己老爹,不过当下他要做的不是佩服他,而是准备安排朱棣这五千余人的食住问题。
“亦失哈,宰羊杀鸡,烹煮足够的饭食,犒劳来援的弟兄们。”
朱高煦吩咐了亦失哈,又紧接着对平安说道:“鸡西堡只有此处城门一座,若是扎营在湾内,来日返程时不甚方便,不如将胡兵营垒简单收拾一番,让大军今日在那里休息?”
“末将听殿下安排。”平安没有提出其它意见,而是公事公办。
倒是他这公事公办的摸样,让朱高煦松了一口气。
平安若是和他凑近乎,两人相处熟络一些,他还不知道日后怎么面对他呢。
至于和平安拉近关系,朱高煦更是从没想过。
历史朱棣和他关系不可谓不近,结果平安还不是该杀杀,丝毫没有放水。
正因如此,靖难结束后的靖难功臣们才不待见他。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因为朱棣一句“平保儿尚在”而自杀,这已经无从考证,但从朱棣在平安死后,照旧将平安指挥使的俸禄承袭给平安的家人来看,朱棣应该不至于小心眼到杀一个自己可以用的将领。
不过平安被靖难功臣排挤,也应该是事实,毕竟朱棣不小心眼,不代表别人不小心眼。
平安曾经和燕军一起几次扫北,然而靖难之中却杀了那么多昔日的同袍,他能受待见才奇怪。
“朱允炆啊……”
朱高煦倒是没有把罪责怪到参与靖难的人头,他真正想要怪罪的,只有朱允炆一个人。
他收拾了心情,忍受着肉体的疼痛示意众人进城,平安没有跟进来,只是说自己需要安排兵马休息,但朱高煦很清楚他是不想和自己牵连过深。
对此,他也没有强求,只是同意过后,自己带人了鸡西堡的城门楼。
了城门楼,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依旧没有表现出哪里受伤,亦失哈担心的看着,却也不敢说出来。
林粟不明所以,加他知道朱高煦想问什么,因此前作揖道:“殿下,刚才末将让兄弟去统计伤亡了,眼下还没出来。”
“好……”
朱高煦强撑着笑,随后看了看跟来的人,担心道:“张纯和王义呢?”
“他们受伤了,不过都是轻伤,殿下不用担心。”林粟反应及时,朱高煦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而是招呼亦失哈去准备饭食,自己依旧等着死伤和缴获的统计。
靠在椅子,他在等待中渐渐疲惫睡着。
护卫他的两名百户官见状也缓缓退了出去,将门给关,招呼四周的兵卒动作小些。
外界的事情,朱高煦已经不知道了,此刻的他疲惫得连梦都未曾做,只是感觉闭了一会儿眼。
等他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以为顶多过去一刻钟,却不想城门楼已经关了门,阳光从门缝中洒了进来。
“崔均!”朱高煦喊了一声,片刻后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十八九岁的总旗官趴在门口,显然刚才正躺在门口睡觉。
“现在几时了?我父亲还没回来吗?”
崔均痛苦的睁开眼,听着朱高煦说完后,看了一眼城门楼旁的日晷,回头道:“殿下,辰时三刻了,兄弟们都没听到或看到燕王殿下回来。”
“知道了,你让亦失哈他们把死伤报来给我。”
虽然不忍心打扰崔均,但朱高煦现在迫切想知道弟兄们的死伤。
倒是不曾想他才说出口,崔均就踉跄着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