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号火绳枪开始反击。
“噼噼啪啪……”
炒豆子的声音传来,它没有炮声那么沉闷宏大,可却比火炮夺走的性命更多。
大号火绳枪打穿了明军所穿扎甲,倒下之人无数。
只是几十步的距离,明军如秋收被收割的稻子般,一排排的栽倒。
此时,左右两掖上万长枪兵逼近,孟章有条不紊的下令:“炮口调转左右,霰弹装填!”
一百二十余门火炮的炮口调转了左右两掖冲刺而来的长枪兵,他们紧握长枪,阵型紧密,好似一个奔跑起来的豪猪。
这一幕便是孟章看到了,也不免感叹南军训练有素。
然而,这种对付蒙古人和女真人无往不利的战术,如今却开始走向落后……
“放!”
“轰轰轰——”
一字时过去,当明军长枪兵即将破阵之际,孟章本部阵地炮声响起,数百斤霰弹被发射而出,如暴雨梨花般射向明军的长枪方阵。
只是五十步的距离,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成为了两军之间的天堑。
许多人在一瞬间失去意识,毫无疼痛的栽倒,长枪方阵队形被瞬间打散。
更多的长枪兵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击毙,而是抱着重伤的地方栽倒哀嚎,被后方冲锋的长枪兵踩踏而死。
“啪啪啪啪……”
炒豆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栽倒的明军更多,但这也代表他们的距离更近。
终于,在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伤亡的代价下,明军抵达渤海军车营边上。
战车被推开,明军开始手持长枪步步紧逼,试图压缩渤海军空间。
“然而就在这一时候,刚刚登陆河滩的三百名渤海长枪兵结阵,从侧翼分兵进攻,朝着明军长枪阵的腰间刺去。”
关键时刻,朱高煦下令停止火炮登船,让神机营火枪手与长枪兵率先渡河。
战事惨烈,上万人乱战一团,两个长枪阵开始挤压。
不同的是,明军的长枪阵中是铜铳与弓箭,而渤海军的长枪阵中是手持火绳枪的火枪兵。
“耿都督与王指挥使准备好没有?!”
“还在出城,最少需要一刻钟……”
眼看前方战事焦灼,吴高再没了小心谨慎,而是对身旁指挥使质问。
然而马队出城并不算快,耿瓛与王献的骑兵队伍还没做好准备。
见状,吴高只能压住脾气,死死盯着战场。
他本以为凭借第一波的长枪阵冲击就能把渤海军冲垮,可他低估了车营与火炮结合后的防御力,更低估了火绳枪的威力。
明军迟迟拿不下渤海军,而那舟船却不断地在往南岸运送兵卒。
很快,一刻钟终于过去,但渤海军依旧死守本阵,长枪兵难以突入。
上万丈三长枪乱战一团,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管是渤海军还是明军,他们招招都往全身防御力最薄弱的脸部扎去,双方倒下的人太多。
车营限制了明军能进入的人数,致使他们无法破阵。
“所有火炮,尽数炮击!”
东岸火炮阵地上,朱高煦沉声下令,徐晟闻言不敢置信,连忙跪下:“殿下!孟章和弟兄们都在那!”
“炮击还有一线生机,不炮击就等死!”朱高煦严峻着脸下达军令。
徐晟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朱高煦亲自用北山女真语交代炮兵千户官。
很快,渤海军早早备好的火炮开始点燃火绳。
“轰轰轰——”
沉闷的炮声再次响起,但这次不是孟章,而是来自东岸的炮击。
上百枚炮弹落入密集的阵中,一时间被砸死的不只有明军,还有渤海军,但更多的还是明军。
“好狠!”
站在吴高身旁,一名指挥使忍不住开口,而吴高却平静反驳:“这是战争,不是儿戏,心好的人活不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了不断走出城中的骑兵。
渤海军越打越多,渐渐地他们夺回了车营的全部阵地,将明军挤出了车营外。
“长枪兵退下!”
吴高眼看长枪兵无法破阵,便知道最好的机会已经过去。
继续争斗下去,死伤只会扩大。
“铛…铛…铛…铛……”
鸣金声响起,明军长枪兵开始后撤,渤海军也并未追击,只是清理炮膛,为火枪填装弹药。
一字时后,耿瓛等人带着骑兵彻底出城,长枪兵也退出了战场。
吴高没有让他们继续投入战斗,而是让他们从两翼撤退,分别撤向北门与南门,入城休整。
从倒下的旌旗数量,他知道这两卫兵马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不宜再加入战斗。
事实也是如此,当他们撤退之后,留在渤海军营垒四周的,只剩下了无数尸体和许多哀嚎的伤兵。
若是无人为他们救治,他们很快就会死在战场上。
这种时候,他们被渤海军束缚,丢到了运兵船上。
他们被运往了江北,而这一幕看的吴高脸色发寒。
他不怕朱高煦只知道争勇斗狠,但他唯独怕朱高煦能在争勇斗狠的期间保持清醒。
眼下这一幕,许多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