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精骑,朱棣自己乘骑一匹黄骠马,手持长枪与麾下骑兵冲向前方一千骑兵。
相较于中军的正兵长枪碰撞,两方骑兵的碰撞显得更有冲击。
明军骑兵的任务是抵挡,因此无法使用骑弓来拉扯骑射,只能用长兵与之碰撞阻拦。
沉闷的马蹄声在这块平原上响起,朱棣亲自率领骑兵冲到敌阵前,挥舞着长枪,吼声如雷,杀气腾腾。
“杀!!”
“嘶鸣——”
血肉相撞的声音传遍耳边,不断有人受创落马,被后方来者践踏为尸体,也有人马术精湛,可才刚刚回到马背便迎来了另一名骑兵的长枪,悔恨坠马。
“都跟着俺的大纛,俺去哪你们去哪!!”
“是!!”
骑着高头大马的朱棣从敌阵中间冲了出来,他手里握着一把长枪,气势如虹,身旁与他凿穿明军骑兵的燕军骑兵纷纷回应。
他们调转马头,再度发起二次冲击。
相较于骁勇善战的燕军骑兵,山西骑兵已经多年没有参与到备边任务中,多年来一直在河套驻牧,因此当他们突出重围,看到自己身旁许多熟悉面孔消失不见时,他们便再没了与燕军骑兵二次冲击的勇气。
“换骑弓!”
骑兵千户左右下令,同时吹响木哨。
在他的吩咐下,幸存的八百余骑兵换成弓箭,准备与朱棣麾下骑兵拉扯。
见此情况,朱棣旋即勒马,直接放弃他们,往房昭后方迂回而去。
“都督!燕庶人绕道后军!”
“后军驻守,不要给他有可乘之机!”
房昭沉稳下令,然而未经磨合的兵团在仓促改换阵型后,很快便暴露出了致命的空隙。
后军与中军之间出现了一条四五尺的道路,而朱棣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儿郎们!跟俺走!”
朱棣一马当先,在左右护卫下往那处缺口冲杀去。
后军指挥使试图指挥后军合拢,可传令的速度比不过朱棣骑兵的速度快。
顷刻间,长枪与骑兵碰撞,兵卒被撞飞,战马被刺中栽倒,长枪断裂。
朱棣率军将后军与中军衔接斩断,并开始包围后军,裹挟他们往后而去。
这一幕,就好像牧羊犬分割羊群,哪怕羊群再有实力,可一旦它们阵脚松动,便只有被裹挟的结局。
朱能与陈武一直在等着自家殿下,眼看后军被裹挟截断,他们二人立马率军舍弃右翼明军骑兵,往来不及更换军阵的中军身后掩杀而去。
“中军换后军!”
房昭意识到了不妙,可他的意识与他的军令一样落后。
消息还未传到后方,朱能与陈武便率领二千骑兵从长枪阵身后发起突击。
二千骑兵贯入阵中,没了长枪列阵的阻碍,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中军横冲直撞。
如朱棣战前所说一样,他对付着三万人,与牧民放羊别无二样。
中军被袭,这让前军兵卒士气跌落,不断被燕军正兵打得向后退去。
“都督!我们败了,撤退吧!”
俞填急的面红耳赤,房昭也不敢置信的看被搅乱的中军,以及节节败退的前军。
“撤……”
他无奈下令,俞填连忙去指挥中军,将未被搅乱的部分兵卒整编为后军,舍弃了被裹挟而走的后军和被搅乱的部分中军。
他们开始列阵退走,朱棣见状当即大呼:“房昭败退,降者不杀!!”
“房昭败退,降者不杀!!”
燕军的声音,让被裹挟的后军惶恐,他们列成圆阵自守,不断遭遇朱棣所率骑兵的箭雨打击,士气本就跌落谷底,再听都督房昭败退,一时间阵脚自乱。
怀来卫指挥使刘真闻言看向前军与中军方向,这才发现中军被搅乱,前军与部分中军开始结阵退走。
“大哥,咱们失了阵才让中军被包了饺子,撤回居庸关也要被论罪,不如投了。”
几名千户劝说着刘真,刘真本就耳根软,听到众人这么说,便下令全军放下兵器。
很快,数千后军抛下兵器,朱棣见状没有留下招呼他们,而是直接舍弃他们,往正在撤退的房昭杀去。
骑兵在平原之上追杀步兵本就轻松,眼看朱棣与朱能两部舍弃被自己弃下的残兵,房昭脸色惨白。
他很清楚自己无法从昌平步步为营撤回居庸关,因此眼下他想要突围便只能带着骑兵撤退。
带着手下上万步卒,他是绝无可能在朱棣手下活命的。
他还在犹豫,朱棣却已经带着四千多骑兵咬了上来。
他们使用骑弓来回在明军左右两掖面突兵卒,不断有兵卒中间。
只是撤退十余里,队伍便只剩下了撤退前的八九成。
一路撤退,一路被朱棣面突追杀,房昭的精神几乎崩溃。
明明是三万打两万的碾压局,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这么难。
“回师!”
二十余里路从正午走到黄昏,直到见到居庸关,朱棣才下令勒马,咧着嘴笑了起来。
与之相比,仓皇逃回居庸关的房昭经过清点后才发现,三万大军只被他带回七千人,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