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打得那么热闹,你说我们这不会有事吧?”
“想什么呢?那兀良哈都被燕王殿下父子给打得不成气候了,他哪里还敢南下。”
大宁,全宁卫城上,当南方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驻扎在这里的三千战兵却没有任何影响,他们依旧在边疆戍边,防备着北方的蒙古人。
言语之中,他们依旧改不了对朱棣与朱高煦的尊称,兴许只有他们这些驻守边塞的人才能清楚,这对父子对北方做出了多大贡献。
自洪武二十四年兀良哈反叛入寇开始,此后三年基本都有兀良哈入寇的情况发生。
然而这一切,却从洪武二十九年开始结束。
兀良哈先是在渤海撞得头破血流,又在次年遭遇了渤海与宁王大军的北上袭扰,损失惨重。
去年五月,又被北巡大军弄得鸡飞狗跳,根本无力南下。
仔细算来,全宁卫的守军已经四年没有见过兀良哈的胡兵了,因此防守也不免松懈了一些。
只是有的时候,敌人往往就是在己方松懈的时候出现,正如眼下……
“哔!哔——”
刺耳又密集的哨声从天边传来,箭楼之上的兵卒纷纷看去,只见上百名己方哨骑此刻正在向南奔逃吹哨。
“敌袭!!”
不用多想,各处箭楼上的小旗官纷纷敲响铜钟,吹响号角,城外忙于耕作的屯兵扛着农具,撒丫子的往城内跑。
城门口的兵卒也收回了拒马,催促着屯兵入城的同时,死死守在城门口,等待己方塘渡过吊桥就收起吊桥,关闭城门。
时间一点点过去,伴随着它的推移,北方扬起了大片尘土。
上万胡骑从北方南下,他们呼麦扬鞭,手执短弓追赶那上百塘骑,不少胡兵的马背上还悬挂着明军塘骑的首级。
四年的安逸,让全宁卫的部分塘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好在他们没有全部都贪恋安逸,不然恐怕今日的全宁卫会遭到这规模上万的胡骑突袭,死伤无数人。
“快拉吊桥!”
上百塘骑冲过了吊桥,大声呼喊着让自己人拉起吊桥。
顷刻间,吊桥被拉起,城门关闭,千斤闸被放下。
一时间,全宁卫再度成为了那个铜墙铁壁的大宁第一城。
全宁卫指挥使胡学在全城的号角声中匆匆赶来,待他走上城门楼时,包围在城外的是一望无际的胡骑。
他们许多人十分消瘦,鲜明的扎甲数量也变少了许多,只有部分人穿戴扎甲,其余皆是皮甲和锁子甲。
显然,这四年的时间里,他们过的并不好,而这次他们也是趁着大明内乱,趁机南下准备劫掠。
辽东有朱高煦在,他们自然不敢去,因此防守空虚的大宁就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胡学额头冒着冷汗,旁边的指挥佥事也放飞了一只信鸽,向南边的大宁城求援。
只是没让他们紧张太久,城外的胡骑并没有停留太久便调转马头绕过全宁城,向南边前进。
待他们走后,城外那已经长到小腿高的粟苗已经被马群啃食殆尽,今年的全宁卫彻底没了收成。
“快!传信给都指挥使,告诉他们胡骑南下,数量不少于两万。”
“是!”
胡学反应过来后,催促着人用飞鸽传递军情,并没有派出塘骑的打算。
他们这里的战马,早已经被南边征用去打仗了,便是塘骑也只是用的乘马,不然也不会被胡骑咬得那么紧。
眼下只能多多放飞信鸽,期待能有几只信鸽能将消息送往南边。
也在他们放飞信鸽的时候,南下的胡骑们来到了一处草肥水美的地方。
马群再不愿意走,低下头,贪婪的吃着着丰美的水草。
“这次南下,若是抢不到东西,恐怕来年会迎来南人的报复。”
两万骑兵的队伍中,较之两年前成熟许多的脱鲁忽察儿对身旁的那人开口。
在他身旁,曾经不可一世的哈剌兀已经头发花白,谁也不知道他这两年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经过朱棣与朱高煦的多番打击,此刻的兀良哈诸部只剩下了十万人,男丁只有不足五万,能拉出南下作战的也不过只有三万人左右。
这次哈剌兀南下,也是得知大明陷入内乱,然后才鼓起勇气带着两万骑兵南下。
哈剌兀打探了消息,知道了大宁抽调兵力去辽东后才敢南下。
他这次尽量避免与明军交手,只要能劫掠几个千户所,那兀良哈就能恢复些元气。
若是卜万率兵从南边的松亭关北上,自己就立马撤退,绝不停留。
这样想,并不是哈剌兀胆小了,而是兀良哈已经遭受不起重创了。
“这次抢完东西,我们就定居哈剌兀山,况且如果朱棣与朱高煦失败了,那北边无名将,我们也能好好休养生息了。”
哈剌兀乐于看到明军内部打的头破血流,更乐于看到朱棣和朱高煦在内斗中身死。
他并不认为这两人能赢过大明朝廷,因为他们的兵马太少,连南边的一成兵力都没有。
“走吧,继续南下,直奔大宁,将其四周寨堡劫掠。”
哈剌兀抖动马缰,脱鲁忽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