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声后便知道了来人是他,只是不曾回头,笑着写信说道:“自然得到了消息,因此才要写信问问高煦情况。”
“嗯……”朱棣走到徐氏身旁坐下,十几个呼吸未曾开口。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徐氏也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疑惑回头看向他:“这样的消息,你怎么也没点反应?”
“我……”朱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将姚广孝的话告诉徐氏。
他慢慢开口解释自己高兴不起来的原因,徐氏听后,脸色也渐渐从高兴变成了凝重。
“殿下你是怎么想的?”
徐氏询问朱棣,朱棣却面露纠结:“俺也不知道,俺觉得老二应该不会对老大怎么样,所以想等他带兵入关后与他说说。”
“嗯。”徐氏松了一口气,她最担心自家殿下玩制衡这一手。
“既然事情还没决定下来,那就暂时先不用去想它,等高煦回家再与他说吧。”
徐氏安抚了朱棣,随后转身便继续给朱高煦写起了家书。
瞧着她的背影,朱棣只能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放到了朱允炆头上。
如果他不这样狠辣削藩,自己也不会起兵,自家一家人也不会陷入这种局面。
连带着,朱棣连曾经的大哥朱标都埋怨上了。
兴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待朱标的态度也开始因为朱允炆而渐渐转变。
同样,在他的布置下,密云等城兵马被季节到了北平城外,一时间朱棣可动用之兵变得更多,而局势也开始变得难以琢磨。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三天时间转瞬而过,待唱礼声响起,朱高煦也带着大军从松亭关返回了大宁城。
相较于半个月前,此时大宁城内外的人口变多了许多,兵马更是如此。
陈亨没有出城迎接朱高煦,毕竟还得避嫌一段时间。
倒是同样招降归来的朱权、赵牧等人在城外迎接他。
“外面人太多,先去衙门谈事。”
朱高煦与站在城门口的二人吩咐,二人也果断上了马匹,向着都指挥使司衙门进发。
待他们回到这里的时候,陈亨与几名将领已经在这里等待。
他们一一上前自我介绍,其中卜万与陈亨不必多说,让朱高煦比较意外的是房宽与陈懋三兄弟。
房宽从洪武十五年便参军,眼下已经四十有二,年纪不算小了,战前他被卜万安排到了冷口关驻守,见到陈亨的部将后直接举城投降。
陈懋三兄弟年纪最大的是二十有九的陈恭,其次是二十有六的陈忠,最后才是年二十一的陈懋。
三兄弟与陈亨长得相像,五官不算出众,可浓眉大眼,从面相来看是忠勇之人。
不过从三兄弟在历史上的情况来看,虽然他们能打仗,可手上也不是特别干净,但这基本是明朝边军的通病。
日后朱高煦要严格治军,自然得杜绝这些东西,所以对这三人,他还得好好打磨才行。
当然,对于陈恭三兄弟,朱高煦最看重的还是陈懋。
陈懋毕竟从洪武年间一直活到了天顺年间,如果不是突然患病,朱高煦都怀疑他能活到朱见深继位。
如果好好打磨,兴许能服侍自家四代人,毕竟自家体弱多病的大哥都活了四十八,自己身强力壮,不可能比他还短寿吧。
想到这里,朱高煦坐上了主位,看着眼前众人,先大体说了一下方向问题:
“眼下,北平以北只有辽西的四座城池和辽东的九连城能阻碍我军。”
“我此次南下为奉天靖难,以清佞臣。”
“若是大兄肯交出黄子澄、齐泰,那我自然会乖乖待在关外,可眼下大兄依旧执迷不悟,宠信佞臣,打压武官与我等藩王。”
朱高煦将大宁诸将拉到与自己同一阵线,然后继续开口道:“我父亲让千户官吴孟给我带来了消息,只要打通了辽西走廊,便可以运送百万石粮食进入辽东,帮助百姓开荒。”
“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些人对昔日的袍泽下不去手,这没有关系,你们的敌人不是南军,而是北虏。”
说罢,朱高煦对众人开口道:“长兴侯率大军二十万北上,我父亲那边人不够用,因此裁军便不裁撤了,今教令陈亨为辽东都指挥使,卜万为北平行大宁都指挥使,王义为渤海都指挥使。”
“拔擢赵牧为北平行都指挥同知,陈恭为北平行都指挥佥事,陈懋为广宁卫指挥使。”
“另外,北平行都司兵马事宜,皆由宁王朱权统辖,诸将各自领兵听从,为我大明好好驻守此地,不要再发生胡兵入寇一事。”
拿下了大宁,自然要给出工出力的人升官加爵,眼下虽然不能加爵,但升官是没有问题的。
卜万肯定是不愿意南下打南军的,既然这样,就让他在大宁待着就行。
陈亨与陈懋自己要放到辽东,其中陈懋肯定要与自己南下的,陈亨则是在辽东好好修养。
“谢殿下隆恩……”
诸将作揖应下,朱高煦也继续道:“北平那边,我父亲需要些兵马,因此我准备拔擢房宽为大宁都指挥同知,带一万大宁步卒南下。”
“末将领命!”房宽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