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做出比朱元璋和朱允炆强得多的政绩,让百姓安居乐业吗?
可就在他眼皮底下的京城百姓都没有什么生活变化,他还指望更远的地方吗?
现在的他,与被困在宫城的朱棣有什么区别,目光无非都是被局限在京城内罢了。
远离京城的事情,他真的能分辨清楚,看得到吗?
“召胡纶来鸡鸣寺。”
朱高煦深吸一口气,吩咐的同时,也在车舆和骑兵的护卫下抵达了鸡鸣寺。
这里是朱棣刚到京城落脚的地方,而现在他是一个人的居所。
抬腿走上鸡鸣寺,在寺庙之中小沙弥的引导下,朱高煦成功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背对自己坐在蒲团上,手里盘算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诵读经文。
走到他面前,朱高煦盘腿坐在蒲团上。
那动静响起,引得姚广孝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到来人是朱高煦,他诧异片刻就恢复了平静。
“殿下有事情要找贫僧吗?”
姚广孝平淡开口,朱高煦闻言也颔首,而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年少成名,如今得了太子位,却是有些忘乎所以了。”
“这并不出奇。”姚广孝明白了朱高煦来鸡鸣寺的原因,因此开导道:
“当年秦王李世民初登大宝,何尝不是忘乎所以?”
“只是一场渭水之盟,让他明了了一切,但即便到了晚年,依旧开始骄傲自满。”
姚广孝说着,亦失哈也搬来了矮几放在两人中间,摆上了茶具,为二人泡茶。
“少师拿我与唐太宗相比,却是高看我了。”
朱高煦确实骄傲自满,但如果搬出李世民、朱元璋、朱棣这群人,他自认为还是能力不足的。
他比这群人多的,只有从后世带来的历史教训和经验罢了。
“贫僧想说的是,古往今来,许多帝王都善于伪装,不同的是有人一装到底,而有的人年纪大了便压制不住贪念。”
“他们有的追求长生,还有的追求肉欲……”
“相比较之下,殿下的骄傲自满算什么?”
“您真正应该警惕的,是这些东西才对……”
姚广孝的想法很阴暗,他觉得所有帝王都在伪装,只是有的装到底,有的没成功。
“我不求长生,至于肉欲,即便贪求,也不会影响天下。”
朱高煦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长生这玩意他根本不信,他顶多就是贪求些美色,但绝不会为了女人去做得罪天下的事情。
必要时刻,他连郭琰都能放弃,更不要说其它女人。
“若是如此,那才是最恐怖之事。”
姚广孝淡然开口,朱高煦略皱眉头:“不为长生与女人祸及天下,有何恐怖?”
“不求长生与美色,那便会追求权力与功绩。”姚广孝缓缓开口,引出了他对朱高煦的看法。
这话说出,便是连在斟茶的亦失哈都顿了顿手上动作。
这动作很小,却被朱高煦察觉。
诚然,他现在的步子确实有些大了,疏通黄河、运河,还要下西洋,裁撤卫所、移民百万、纠察税务……
这些事情,单一挑出一件,都能让平庸的君王忙碌数年,而他却在坐上太子位后不到四个月就将这些事情全部安排上了。
他的这举动,不正是好大喜功的表现吗?
“少师觉得这些事情不该做?”
朱高煦端起茶杯,沉吟后抿了一口。
“其实殿下心里自有一把秤,这些事情到底该不该做,到底该如何做,何时做,您比贫僧更为清楚。”
姚广孝毕竟与朱高煦二次见面,不可能交心的说出一切,他只能引导。
“殿下现在的局面,可不算太好……”
姚广孝望着低垂眼帘沉吟思考的朱高煦,缓缓开口道:
“疏通黄河是好事,但下西洋和移民百万、纠察税务这些都得罪了人,裁撤卫所、缩减兵员更不用多说。”
“您入京城以来,除了拉拢淮西武勋外,其余时刻一直在树敌,而眼下的敌人已经足够多了。”
“两个月前,陛下为您缓和了江东六府官员的关系,可眼下看来,您又得罪了其他人。”
说到此处,姚广孝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说到这里,朱高煦还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的话,那他们就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了。
“我应该先停下哪一件事?”
朱高煦很清楚自己应该停下一些事情,但他在做的这些事情都很重要,如果现在停下,那日后就难办了。
“事情有轻重缓急,有的事情连高皇帝都没能做成,殿下羽翼未丰,何必着急?”
姚广孝的话脱口而出,朱高煦便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直隶的纠察税务,确实查出了不少东西和人,但也得罪了不少人。
朱棣确实帮朱高煦和江东六府官员缓和了关系,但这不代表江东六府官员就不记仇了。
朱高煦自以为他以钞抵税七百万贯能赢得江南人心,殊不知这群人根本不领情,斗恩升仇就是他们的写照。
“我知道了,还有吗?”
他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