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通宝四个字,背面则是上下为永乐,左右各自为“一文、十文、一百文”三种规制不等。
之所以称呼为钱币,而不称呼为铜钱的原因则是在其中面额为一百文的钱币是银色的银币。
“这三枚铜钱的品质……”
郁新作为户部尚书,自然了解市面上流行的钱币情况,而朱高煦拿出的着三枚大明永乐通宝,其品质可以说是历代之最。
“三枚钱币,各自重一钱一分(4克),铸钱掺入的白银与铜都在钱币的九成五以上。”
“如此品质的铜钱,一眼便能辨认真伪,并且其中利润并不高,私人铸钱无法承担,难以仿制。”
朱高煦说着着三枚钱币的情况,毕竟熟知明代私钱泛滥的他,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明代私钱泛滥,主要还是朝廷管控力度不足,币制不稳定,为盗铸者提供了牟取暴利的机会。
除此之外,还有官方机构徇私舞弊,利用官衙钱炉私铸钱币,从而中饱私囊。
不过私钱也有不少问题,例如私钱一般是按官方正式铸行的钱币为样板,图案、大小、厚度、重量都接近官铸钱。
此外私铸钱多为民间工艺,工艺简陋,制作粗糙,容易出现字体不规范、铸造变形等质量问题。
私钱之所以能泛滥,主要还是官钱质量也就那么回事,而且官钱铸造也是分散各地,导致工艺不一样。
眼下朱高煦推行的大明永乐通宝不同,所有钱币都将由户部设点,统一由同一种技艺铸造,并且质量要按照含铜、含银九成五以上的标准去做。
这样的标准下,私铸钱根本就不可能仿制大明永乐通宝,因为成本太高,很容易被识破,不如去仿其它时期的铜钱来的舒服。
“按照这个质量,恐怕没有人敢于伪造私钱。”
郁新看着这三枚新钱,心中喜欢之余,对于钱币的面额设计也十分欢喜。
以他和朱高煦共处两年以来所学到的经济知识,他明白只有朝廷铸这种钱才能通过走量来获得足够的利润,民间根本走不了那么大的量。
就西南和日本流入的白银与铜锭来说,大明每年能铸造三百多万贯新钱,每枚钱币都有半成的利润。
铸造一百贯“百文”钱币,朝廷就能获利五贯,虽然不如偷工减料来的快,但每年三百多万贯的新钱,能带回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相较于朝廷,民间铸私钱的那些恶钱贩子如果想要仿造,那只能花同样精力收获不足某些旧钱三成的利润,铸造量太少的话,根本回不了本。
毕竟私铸钱是株连的大罪,许多工匠的工钱都在几十上百贯的标准,如果铸造一炉钱才赚几贯、十几贯的话,那他们想要赚钱得等到天荒地老,更别提新钱大量涌现一个地方有多么容易被察觉了。
“殿下准备铸多少钱?”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但以防万一,郁新还是询问了一句。
“每年所获白银、铜锭,尽数铸钱,同时将回收的旧钱也重铸。”
朱高煦说出这句话,郁新便皱眉道:“若是如此,那利润会下降,毕竟旧钱之中质量参差不齐。”
“朝廷要是指望铸钱来赚钱,那也太无用了。”朱高煦爽朗一笑,抬手道: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取之海外用于国内。”
“只有良币驱逐劣币,才能让民间的币制不会那么繁杂。”
“另外各类旧钱都保留万贯,留给后世子孙瞻仰。”
“是”郁新作揖回礼,毕竟朱高煦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
商讨了所有事情后,他便起身作揖准备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他转达了一句话。
“臣前来太学时,陛下让臣给殿下传话。”
“嗯?”
郁新躬身汗颜,朱高煦则是诧异。
“陛下说,请殿下别忘了皇孙,理应早些忙完返回春和殿。”
郁新传达了朱棣的话,不过这显然经过他修饰,因为朱棣不会说的那么文雅。
“我倒是忘记我现在已为人父了。”
朱高煦愣了一下,随后才爽朗笑道:“放心吧,这个月忙完我就回春和殿理政,毕竟接下来两个月政务繁忙。”
“是。”郁新闻言回礼,随后退出了书房,走出了小院。
待他离开,朱高煦这才看向自己的卧房:“都出来吧。”
他一开口,卧房的门便被推开,亦失哈与胡纶走出来到了书房,并对朱高煦作揖。
朱高煦示意他们入座,紧接着目光放在胡纶身上:“山东官场震荡,孔府就没有波及一点?”
“韩州伯也试图抓孔府痛脚,但他们断臂厉害,没能牵连太多,只抓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旁系子弟,牵连不过数十人。”
胡纶脸上露出惋惜,朱高煦倒是镇定:“不出奇,若是他们没有三份本事,也不至于能矗立到现在。”
“不过不要紧,是猫总会偷腥,给我盯紧他们就行。”
“此外,四川那边也可以布局了……”朱高煦看向亦失哈:“东宫的钱,随时调拨给胡纶,不要让他束手束脚。”
“奴婢领教。”亦失哈应下,朱高煦也重新将目光放到了胡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