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王彦跟自己准备上船。
瞧着他们走远上船,朱高煦心里百感交集。
江风吹了他许久,他才叹息着转身离去。
在回到金辂附近后,朱高煦便见到了焦急等待在原地的亦失哈。
“怎么了?”
“四川发生了民变……”
亦失哈的回答让朱高煦紧皱眉头:“上车说。”
“是!”亦失哈为朱高煦开门,在朱高煦上车后跟随上去,并吩咐金辂和护卫返回宫城。
做完这一切后,亦失哈才从袖中拿出了四川布政使蹇义的奏疏。
接过奏疏一目十行,朱高煦大致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四川人口稀少是事实,所以在李景隆、盛庸、沐春等人改土归流,平定西南夷叛乱的过程中,被俘的土民并非是就地安置,而是迁徙到了四川、湖广等地安置。
朝廷挑选的安置地方,通常是丘陵或平原地区,而不是挑选容易割据的山区。
站在土民的角度来看,从山区迁移到丘陵、平原上,这是一件大喜事才对。
况且随着四川新政展开,朝廷开始给土民和四川百姓提供一定数量的口粮,让他们可以放心开荒耕种,这更是好事一件。
当初朝廷安置土民的地方,是朱高煦亲自选的潼川、资州和顺庆府的西南丘陵平原地区。
正因如此,他从未担心过当地土民会叛乱的事情。
此刻他手中的奏疏中,蹇义简单汇报了一下土民叛乱的原因和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自从川东南贵州地区的土司从南京返回当地后,便有不少主动选择接受改土归流。
对于接受改土归流的土司,朝廷的做法是迁移一半土民进入二府一州,调拨口粮,发放农具的同时指挥他们自己修建房屋,并对四周开垦荒地。
这一切做法并无不妥,至少在蹇义看来,这放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仁政。
然而随着土民迁徙到二府一州的数量越来越多,其中不免混杂了一些其它大土司的耳目。
他们日常煽动当地的土民,不过在朝廷调拨口粮和发放农具,修建房屋的仁政下,并没有多少土民选择信任这群人。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顽固的土民聚集在了他们四周。
起先蹇义也没放在心上,而是觉得朝廷只要开诚布公,帮助他们在当地安居乐业,他们就不会发生哗变的事情。
可事实证明蹇义还是低估了这群人的顽固,这次的民变发生在顺庆府治下的西充县,起因是因为一场暴雨致使朝廷押运给西充县土民的粮食耽搁。
其实耽搁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五天而已,并且西充县的县丞已经调查过治下土民的情况,家中都有起码半个月以上的余粮,所以简单解释过后,他便没放在心上。
然而在朝廷的兵马司和县丞离开后,当地一些居心不良的土民开始蛊惑四周土民,并说他们吃了太多粮食却没有产出,朝廷已经决定征调兵马围剿他们。
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在当地县丞乃至蹇义,甚至朱高煦看来都那么可笑,然而对于常年被土司盘剥,被官兵追杀的土民来说却十分常见。
二月二十四日,西充县土民叛乱,好在他们准备不充足,没能攻下西充县。
随着西充县放飞信鸽送出消息,西充所的卫所兵开始调兵平叛。
由于四川卫所改制,所以西充千户所的兵卒是满额的一千人。
当这一千人出现在西充的时候,不足万人的土民叛军仅在交锋间隙就开始溃败。
对于西充千户所的官兵来说,土民只要叛乱就是叛军,所以他们自然没有手下留情。
交战半日,数千土民叛军尸首分离,剩余不足四千人被赶来的西充知县、县丞招抚。
一场普通的镇压,原本也就到此为止了,然而随着有心人的发酵,二府一州不少土民却听信谣言,认为这是朝廷对土民的屠杀开始。
正因如此,过去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二府一州先后爆发了十余场土民叛乱,规模从数百人到数千人不止。
“一群杂种!”
朱高煦看着奏疏内容破口大骂,他骂的不是被蛊惑的土民,而是致使蛊惑土民的人。
这件事他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川东南的贵州四大土司在搞事。
云南的三大土司里,木氏已经接手改土归流,其它两个土司距离四川太远。
广西三大土司没有那么长的手,所以只能是贵州的四大土司。
“杨文进入四川了吗?”
朱高煦询问亦失哈,亦失哈点了点头:“他已经在资州平定叛乱了。”
“告诉他,以招抚为主,其次才是动兵。”朱高煦提醒道:
“另外,把这件事情告诉当地的土民,让他们清楚谁才是敌人。”
说罢,朱高煦想到了西南的布局,随后继续道:“此次叛乱结束后,立马着手开始募兵训练,火器要加紧送往四川。”
“六月前要实现对四大土司的包围,当地卫所高筑城、广积粮,老老实实等待援兵。”
“另外让西厂驻川东南区域的土司进行调查,看看他们最近在干嘛。”
布置完一切,朱高煦看着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