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八尺。
杨昇怒其不争的叱骂起了杨纲,不过冷静下来后他也觉得杨纲说的很对。
杨纲原本就在担心明军火炮,如今听到明军火炮如此犀利,他心里压根没有了战前的从容,整個人完全被明军那从未见过的进攻方式给颠覆了。
两名兵卒见状给杨纲抬来了椅子,他也在作揖回礼过后坐下,但就坐姿来看,他心中十分忐忑。
对此,沐春靠在了椅子上:“这件事情,我会上奏陛下,若是陛下宽宏大量,可以免除播州百姓徭役,同时也免去你们这次的错误。”
一个时辰前,沐春还在对诸将说播州杨氏是叛军,可当下播州杨氏的叛乱却成了一场错误。
如此明显的信号,杨纲自然接收到了,故此他连忙作揖道:
“怎敢奢求陛下和朝廷原谅,我播州犯了错,自然要严惩。”
“此次之事,乃我父子不察,误信刁民挑拨,这才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我父亲派我前来,一是为了解释这件事,二是羞愧难当,乞请辞让播州宣慰使等官职,以此表示赎罪。”
杨纲忍着心痛说出了这句话,他很清楚自己说出这句话的代价是什么,代表着传承五百多年的播州杨氏政权瓦解,从今开始没有播州杨氏土司,只有播州杨氏罪臣。
“杨宣慰使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不过这件事情我得上奏陛下,请陛下定夺。”
“此外,你父子犯下如此失察之举,也不好再留在播州,具体将你父子家族调往何处,也全听陛下定夺。”
沐春在试探,试探杨氏父子的底线,同时也在告诉他们,朝廷的底线是什么。
以杨氏在播州的影响力,即便他们没有官职,去除了兵权,可他们的威望依旧在当地。
如果继续把他们留在播州,那播州依旧留有隐患,而这是沐春不允许的。
“我父子全凭朝廷安排……”
杨纲心里是有些不愿意离开播州的,甚至他也觉得自家父亲不愿意离开播州。
只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暂时先答应,回去后再与自己父亲商量即可。
“既然如此,伱先暂时与你父亲回去等朝廷旨意吧。”
沐春见杨纲表面同意,当即便让他返回播州。
“下官告退……”
杨纲小心回礼,而后起身退出木屋,在明军武官带领下离开了永安马驿。
在他走后,沐晟才道:“他们这会不会是缓兵之计?”
沐晟一开口,瞿能等人纷纷看向沐春,沐春却道:
“若是真心投降,那可以免去一场战事,毕竟我军目标是改土归流,是打碎贵州当地世袭千年的土司,而不是比谁杀的人多。”
“只要播州杨氏及麾下六十余家土司接受改土归流,那朝廷便没有理由继续攻打他们。”
“以四川和湖广的体量,足以吃下他们。”
“若是杨氏父子的缓兵之计,那也无碍。”
“他们把兵马聚集起来与我们交手,总比我们拉长战线去深山之中一个个的搜捕要好。”
在沐春看来,只要能不留隐患的完成任务,那这一仗完全可以不打。
贵州的地形他们已经领教过了,朝廷在贵州境内只有三条主要官道,其它道路都是崎岖的小道。
这样的地形,明军要打仗还得修路,如此一来就耽搁了时间。
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好的,其次才是出兵攻打。
“若这杨氏父子真的就此投降,那反倒有些软弱了。”
瞿能只觉得自己兴致刚起来,便被杨纲的求和给打断了,不免轻视这对父子。
“他们会投降不出奇。”
沐春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后才道:
“他们倚重的无非就是娄山关、崖门关、桑木关等播州外围五关,而今我军依靠拉拢拿下娄山关,长驱直入播州城,他们如何抵挡?”
“眼下先等等陛下的朱批,再关注他父子二人的动向,最重要的还是运送粮草来永安马驿。”
他瞥了一眼沐晟,沐晟也连忙作揖:“四川布政使蹇义已经派遣民夫,将重庆府的五十万石常平仓粮运抵綦江,不过綦江的民夫不足,恐怕还需要从四川征调。”
“这事情你与四川布政司官员协商,总之在陛下朱批奏疏发还前,永安马驿的储粮不得低于十万石。”
“是!”沐晟应下,而后众人先后走出了木屋,各自返回了自己的临时居所。
也在他们返回居所时,杨纲加急往播州赶回,并将消息带给了自家父亲。
坐在宣慰司衙门内,杨昇有些忐忑,毕竟就沐晟的意思来看,他们能否保留播州半数田地,还得看朝廷的脸色才行。
“如果没有这半数田地,我们就继续反!”
杨昇恶狠狠开口,不过杨纲却想到了在南京时瞧见的朱棣与朱高煦,摇摇头道:
“依照我上次在南京所见,陛下应该十分大方,应该不会把土地全数收走。”
“至于东宫那位倒是对土地很执着,但也只是收走土地,改发钱粮。”
“总之对土司们的召集不能停!”杨昇起身渡步几个来回,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