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不用像历史上那样当一个北征路上的老妈子,什么事情都得他指挥,明军才能干好。
这样的局面,让朱高煦不由骄傲自满,而接下来的夏原吉、黄福等人上疏更是增添了这种骄傲。
运河疏通,黄河束水闸修建大半,泥沙比较五年前骤减大半。
吴淞、黄浦两条江河泛滥次数减少,等待三年后修通就能让苏松等地百姓免于水患,粮产更加稳定。
这一件件事的汇报,让朱高煦和朱棣两人因为徐皇后病情不见好转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直到朝会结束,父子二人接受唱礼退场在华盖殿更换衣服时,朱棣还不免自夸自赞道:
“古今往来,还有哪对父子能和俺们俩相比?”
“确实少有。”朱高煦骄傲回应。
确实,古往今来的父子皇帝,有谁能向北开拓到奴儿干城,向南开拓到旧港,向西到俄力军民府,向东在日本建立市舶司的?
更别提在位七年时间,耕地增加一亿七千万亩,人口增加一千二百多万人了。
今年的朱棣四十九岁,朱高煦二十九岁,能在这个年纪做出和他们差不多功绩的父子,那是真的很少。
“去了东宫之后,别忘记晚上去乾清宫吃家宴。”
“儿臣记得。”
朱棣在左右太监的伺候下换上常服,对朱高煦交代一句后便先走出了华盖殿。
同样换好了常服的朱高煦走出了华盖殿,并在门口见到了等待的亦失哈和孙铖。
“殿……”
孙铖话还没说完,朱高煦上去便一个熊抱。
对于身高不过五尺二寸的孙铖来说,他在朱高煦面前犹如小孩面对成人一般无力。
他被朱高煦抱了起来,双脚还在半空中扑腾了几下。
等朱高煦把他放回地面,朱高煦才道:“今日与我同乘金辂。”
他牵着孙铖的手走上了金辂,亦失哈也笑着跟了上去。
三人坐在金辂之中后,朱高煦这才询问起孙铖:“新朝八年你才入京,是我耽误你了。”
“殿下哪里的话,臣能为殿下在北边做事,是臣的荣幸才是。”
“换做旁人,还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
孙铖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朱高煦见状也开口道:“日后为你保个侯爵。”
“臣谢殿下隆恩。”孙铖倒也没有婉拒,因为他清楚自家殿下的性格。
见他应下,朱高煦也满意点头:“我在这京城被百官牵制,无法前往北边一探究竟,我的双眼除了西厂,便是你们了。”
“现在我问你,那新政执行的到底如何,百姓的日子又究竟如何?”
随着年纪增长,朱高煦也渐渐开始有些不安。
他虽然拥有权力,可却没有能直接了解下面的能力,只能通过他人了解偏远地区的情况。
这种局面下,他对自己的新政其实是充满了担心的。
“殿下放心!”孙铖作揖道:“新政之地的百姓都安居乐业,按照去年情况来看,各省均田数量为山东七亩,辽东六亩,渤海十四亩,大宁九亩。”
“均田政策没有变化,孔府被我派人监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压佃户和百姓。”
“唯一的问题,主要还是学子毕业参与工作的年龄太小,因此面对许多诱惑时,他们的抵抗能力太低,被贿赂的数量……”
孙铖没好意思说下去,但朱高煦却十分理解。
新政毕业的学子,年龄大多在十五到二十之间。
在过去的人生里,他们一年能吃饱饭就已经是最舒坦的日子,偶尔能吃肉的话更是神仙日子。
担任胥吏后,即便他们的俸禄已经足够吃饱饭,时不时吃肉,但人的本性终究是得寸进尺。
吃不饱饭就想着吃饱饭,吃饱饭就想吃肉,吃了肉就想天天吃肉,酒足饭饱就会想女人,想权力。
这不是官学学子的问题,而是人本身就拥有这种欲望。
能克制这种欲望的人是极少数的,不然宋代和清代高薪养廉也不至于失败。
在朱高煦看来,贪腐享受美色都没什么,只要能把朝廷的政策落实,别搞什么苛捐杂税来祸害百姓,那就还能利用。
可一旦他们没有执行朝廷的新政,那朱高煦就要准备换人了。
每年二十几万的毕业生,足够他把新政数省的胥吏换个遍。
毕业岗位紧缺的苗头已经出现了,如果下面的人连这点反应力都没有,那也不适合在岗位上继续待着。
“硕鼠年年有,年年打不尽,此事是断绝不了的,伱不用内疚。”
朱高煦坐在金辂上坦然开口,并指导道:“你要做的,就是在发现这些人与我们分道扬镳后,将他们裁换就足够。”
“是!”孙铖郑重点头,朱高煦也微微颌首。
他确实重感情,可他的第一身份是大明王朝的储君,第二个身份才是臣子们的殿下。
他确实容易骄傲自满,可面对事情的时候却会能冷静下来。
他在老朱手底下当了那么些年孙子,早就锻炼出来了。
“北直隶、山西、河南这三地你走访过了吧?”
朱高煦询问孙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