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算上酒肉,那劳作一日足够一个人在家中吃酒喝肉七八天时间。
渤海仅六十万人口,算下来也不过才十余万户,而从这里走出的军士便多达四万。
用西厂力士的话,那便是随便抓一人,兴许他的亲戚便是某个卫的指挥使,甚至是都指挥使。
面对这种现象,朱瞻壑并没有感叹,而是隐隐担忧。
只是渤海的政策都由自家父亲制定,而这里也确实是龙兴之地,政策倾斜也实属正常。
经过长春城,昔年废墟的长春被建立起来后,如今已有数万百姓居住其中,大多以在就近官营矿场工作为生。
简单逛了逛,朱瞻壑便北上前往了松原,乘船抵达了鹤城卫。
来到这里,渤海的那种繁华才渐渐褪去。
鹤城卫与几年前没有太多变化,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开垦的荒地变多了。
此前朱瞻壑随朱棣北征时,这里的耕地顶多出城五六里便开垦结束,而今却需要走出八九里才行。
这是一件好事,代表着它们开始渐渐自给自足,除了作战还需要依靠渤海运粮外,其余时候很少需要从外界运粮。
再过几年,这里恐怕就可以囤积粮食,供给燕然都司了。
想到这里,朱瞻壑加快了脚步,最终在三月尾巴抵达漠北东部的海喇儿城。
这是燕然都司过去几年的驻地,聚集的兵马为二卫一万一千二百人。
不出朱瞻壑的预料,他领到的军籍牌果然是总旗官,而他也将以一个总旗官的身份在这里渡过一年的戍边时间。
“陛下,殿下抵达海喇儿城了。”
“我看到了。”
四月中旬,在亦失哈的提醒中,朱高煦将朱瞻壑寄来的家书看完。
信中,朱瞻壑隐晦提出了渤海与其它地方发展的不平衡,对此朱高煦也只是无奈。
朱瞻壑虽然二十一岁了,但他接触的权谋却近乎没有。
渤海是龙兴之地,还是渤海派的老巢,如果渤海都经营不好,那他怎么去经营其它地方?
“这孩子有些天真,希望戍边结束,南下云南后,他能改改这态度吧。”
朱高煦对朱瞻壑的话做出点评,亦失哈也颔首道:
“这些话若是被下面人听到,恐怕奏疏是少不了了。”
亦失哈也清楚,自家陛下靠的就是渤海这个基本盘来推行新政,如果朱瞻壑继续口无遮拦的评价渤海,那难免会引起不少人不快。
说到底,朱瞻壑还是被保护的太好。
朱棣和朱高煦都经历过少年时被朱元璋教训的经历,可朱瞻壑没有。
朱棣十六岁被朱元璋派遣前往凤阳了解民生疾苦,又与徐皇后婚娶,二十岁就藩训练自己的护卫,三十岁突袭乃儿不花。
朱高煦十三岁入京读书,接受傅友德、冯胜调教,被朱元璋连哄带吓改了性情,又被朱允炆软刀子针对。
十五岁去了渤海就藩也不能休息,征西阳哈,守鸡西关,血战哈剌兀。
十七岁北征兀良哈,捣毁兀良哈秃山。
二十岁起兵靖难并攻破南京,即太子位监国,二十二岁推行永乐新政……
在亦失哈看来,自家陛下的经过,古今往来还真没人能比肩,同样的年纪,李世民雁门关救隋炀帝,可自家陛下已经捣毁兀良哈秃山了。
李世民因病而兵败浅水原时,自家陛下已经虎踞辽东,渡海拿下登莱二州。
李世民柏壁鏖战宋金刚时,自家陛下已经攻破南京城,扶父即位。
古往今来,还有谁能以同样的年纪胜过他,这点亦失哈想不出来,甚至觉得今后也不会再有。
拿他对比自家太子对比,着实有些难为人了。
“漠北这几年不会有什么战事,但始终还是防备点好,你和胡纶与王戎、孟章交代一声。”
“奴婢领命”亦失哈应下,而这时班值太监也送来奏疏。
“陛下,礼部送来奏疏,帖木儿国国主沙哈鲁遣其长子兀鲁伯、次子依不喇、三子贝孙忽,以及四子苏玉尔和五子居其出使天朝,使团人数三千余人,是否接待?”
“有朋自远方来,自然要好生款待。”
朱高煦眯了眯眼睛,他很清楚这是沙哈鲁对大明实力的一次试探,故此他开口道:“让曹国公好好款待使团,另外让使团走河西、宁夏、河套、大同的路线入京。”
“奴婢领命!”班值太监退下,亦失哈也躬身道:“陛下,这沙哈鲁的使团来者不善啊。”
“是来者不善,但若是利用好了,也能让他继续老实十几年。”
朱高煦摸了摸八字胡,同时开口说道:“让他们看看朝廷在甘肃和宁夏、河套经营的情况,尤其是让他们了解西北铁路,好教他们知晓,帖木儿逾越不了的西域,朕轻松可定。”
朱高煦这话非虚言,只要沙哈鲁不傻,就应该知道半个月投送十几万兵力前往哈密是什么实力。
大明海上的力量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这次让他们见识见识陆地上的力量。
“东察合台汗国汗国这些年对我们的防备渐渐加深,这些年屡次要求入贡,显然是在观察朝廷的动向。”
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