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将他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记载在了他的日志上。
坐在他的旁边,帖木儿国苏丹沙哈鲁的长子兀鲁伯望着车窗外的十万军演大军表情凝重。
三十一岁的他已经担任河中地和突厥斯坦的总督长达十六年,主要防范的对象就是北边的月既别人和东边的察合台人。
从上次出使大明过后,大明就给他留下了强大而不可战胜的印象,并且面对不断向西北修建的铁路,他也无时无刻都在担心。
尽管在他看来,大明所拥有的土地远比西域和河中地区肥沃,但大明的铁路却在告诉他,那位神圣且不可战胜的大明皇帝正在将目光投向西北。
“告诉使团的所有人,对大明的官员一定要恭敬。”
兀鲁伯下达了他来到北京城后的第一条命令,而这条命令在众人看来显得无比英明且正确。
但凡得到了大明准许并来到大明的国家,只要见识过大明的强盛,便很难再提起任何与之为敌的念头。
哪怕此时的帖木儿帝国在沙哈鲁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可他们依旧畏惧这个在十几年前仅仅派遣一支舰队就差点从他们手中夺走整个波斯的东方大国。
或许对其它国家称臣很丢脸,但对大明称臣,却毫无疑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至少从过去的十几年时间里来说,大明还未曾向那些对他们臣服的国家展现出武力与征服的欲望。
以大明修建西北铁路的速度,自己还有最少二十年的时间来发展国家。
这般想着,兀鲁伯只觉得时间紧迫,而他们的队伍也在经过检查后,进入了大明门后的花花世界。
五月的北京并不缺乏鲜花与绿植,许多商铺门口都摆上了一盆盆从江南运来的鲜花。
这些鲜花在许多国家的人看来,无疑是一种浪费。
毕竟玩花是一项很费钱的兴趣,对于种植鲜花很浪费时间和精力的地区来说,通常只有贵族才能有实力来玩花。
然而在大明,这项在其它国家高雅的兴趣爱好,却只是城市居民日常的一部分。
即便在北京的大街上,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在玩弄鲜花。
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他们都会选用时令的鲜花来插于发髻、鬓角或冠上,以此作为装饰或礼仪程序的一种风俗。
其中所簪之花样式繁多,如茱萸、木槿花、蔷薇、梅花、杏花、棠梨、茉莉、牡丹、菊花等都是常见的代表。
一些豪门富户还会选择用金银、绸绢等制成假花来为自己簪花。
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说男子簪花如何如何,毕竟对于大明的百姓来说,这种风俗从一千年前就已经开始流行,到两宋时期更是发展到了巅峰。
虽说在蒙元时期,许多风俗习惯被打断,但随着大明朝建立的时间不断增加,许多曾经落下的风俗习惯也渐渐被找回。
往前二十年,北平的街道上还常常有穿着胡风服饰而不自知的百姓。
但是放在现在的北京城,人们已经很轻松就能辨认出什么是汉家,什么是胡风。
即便有人穿着胡风的衣服在街上走动,也不会有人对其进行谩骂和功绩,反而都是带着欣赏的目光来对比汉家与胡人服饰的优点。
毫无疑问,洪熙治下的大明百姓是自信大方且包容的百姓。
在出使大明的路上,兀鲁伯很少看到街道肮脏的大明城池。
在他们的印象中,大明的街道永远都干净且整洁,人们虽然工作不同,但穿着总是得体,服饰也并不便宜。
一些孩子会追着他们的队伍,但并非是对他们好奇,只是单纯觉得这一行动很好玩。
可以说,相较于十几年前的“永乐大阅兵”,此次的“洪熙大阅兵”让各国真切感受到了大明的变化。
阅兵还未开始,各国国王及使臣就已经开始对这场盛典升起了期待。
面对他们的期待,大明的殿阁与六部六府也显得十分忙碌。
当下的殿阁每日需要处理五百份以上的奏疏,这些奏疏经过他们处理,最后呈交到一墙之隔的偏殿中,由身为皇帝的朱高煦决定结果。
殿阁虽然没有实际上的主理人,但谁都知道徐硕是皇帝提拔起来的代表,所以大部分奏疏都是由徐硕来检阅,然后根据严重程度来送往偏殿。
徐硕的出现,让朱高煦省下了不少心力,闲暇时他也能去划划船、骑骑马来消磨时间。
与他相伴的赤驩已经三十四岁,用人的寿命来作对比,它已经最少七十岁了。
现在的它被照顾的很好,朱高煦常去见它,它每次都会示意给它戴上马鞍,眸光中充斥着疑惑,似乎在询问朱高煦为什么休息了那么多年。
朱高煦不知道马是否像人一样,随着年纪增长而会发生记忆退化。
总之他能感受到赤驩的疑惑,但每次他也只能伸出手轻轻抚摸它。
至于战场,那兴许是朱高煦很难再回去的地方了。
“殿下,各国使臣都已经抵达,是按照原定的七月初一开始阅兵典礼,还是提前进行?”
站在朱高煦身后,亦失哈作揖前来询问,朱高煦闻言却摇头道:
“瞻壑和老大、老三还没到,等他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