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干的比我好……”
奉天门上,朱棣一手扶着女墙,一手拿着酒杯,语气感叹。
在他面前是奉天广场的两万余官员、使臣、太监、兵卒。
在他身后是一言不发,拿着酒杯大口喝酒的朱高煦。
朱棣的感叹被朱高煦听在耳中,心里自然难掩骄傲。
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比老大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更合适当皇帝,朱棣也用自己和朱高煦两代人来证明了自己这一脉比朱标那一脉更合适做皇帝。
这一刻,任何人物在他们身旁都显得黯然失色。
没有过多的言语,也不需要过多的夸赞,眼前的昌盛景象足够说明他们的功绩。
这一夜不仅是紫禁城,而是整个京城都透露着一股节日庆典的昌盛气息。
这对父子天俾万国,万国又何尝不是仰视他们。
尽管场面热闹繁杂,但各国目光无不紧紧跟随着这二位。
“我不懂,要一些儒生有什么用!”
依不喇拿着银质酒杯,脸色并不好看。
站在他身旁,兀鲁伯这才开口道:“虽然只是儒生,但他们又何尝不是被强制学习了五年小学的先生?”
“他们对大明或许没有什么用,但对我们,他们用处很大,不信你看看左右……”
他的话让依不喇皱眉往四周看去,只见四周各国使臣三五成群的在一起饮酒作乐,除了目光不敢离开皇帝的方向,他们其余的言行举止都在表达他们的高兴。
大明的儒生,又何尝不是他们渴望的先生?
大明教育普及多年,这些消息各国自然知晓。
尽管儒生是当下体系中较为守旧的一派,但对于他们这些国家来说,已经是较为激进的改革派了。
依靠他们,各国实力都能得到不小的提升。
“哼,看样子这位大汗也并没有世人吹嘘的高瞻远瞩。”
依不喇洋洋得意,认为派遣儒生无疑是朱高煦的一步错棋,然而他的话却被兀鲁伯否决。
“不!”兀鲁伯摇了摇头,目光之中掺杂着几分畏惧。
尽管他看不到城楼上的朱高煦,可他依旧畏惧。
“这些人在大明内部被称为守旧派,这个称呼也说明了他们对大明的进步有着阻碍。”
“他们虽然接受新式教育,但骨子里依旧循规蹈矩。”
“将他们派往各国,不仅能让大明内部的环境变好,还能用他们的循规蹈矩来影响各国。”
“看看南洋各国的模样,兴许再过几十年,他们就要戴高冠、穿宽袍大袖了。”
由于朱高煦派郑和炮击忽鲁谟斯,攻陷了三分之一的波斯地区,迫使沙哈鲁向大明称臣纳贡,故此沙哈鲁在即位后不断学习大明的文化,甚至聘请了一些开明的儒生来教导兀鲁伯。
在长期的教育下,兀鲁伯对宗教已经没有那么看重,反而学习了儒家的纲常伦理,从汉人的史书中了解了许多典故,懂得了许多东西。
在他看来,如果能让帖木儿帝国强盛,那所谓尊严与教义也算不得什么东西。
这样的思维,与不喜欢汉人文化的依不喇形成冲突,但兀鲁伯不以为意。
他的兄弟是有很多,但他们一个个的都只知道破坏,根本没有继承自家父亲重视经济的眼光。
只有自己,自己不仅超越了自己的父亲,甚至能超越自己的爷爷。
兀鲁伯心里有着一股高高在上的骄傲感,而这种骄傲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种骄傲感,是自认为自己为文明,视旁人愚钝、野蛮的骄傲感。
儒家培养别的不一定行,但培养君王统治百姓,培养君王那种目空一切的骄傲感却很行。
哪怕是兀鲁伯的老师,也常常为他灌输着一种“天朝上国”的思维。
在兀鲁伯眼里,世界若一石,则大明坐拥六斗,其余国家各占三斗,帖木儿帝国独占一斗。
除了大明,其它国家对于帖木儿帝国来说都是鱼虾。
如果没有大明,他麾下的铁骑能踏平一切。
正因为如此,才让他在大明君臣面前显得谦卑,而在面对其它国家时,显得高高在上。
即便是面对他的弟弟们,他也总是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这让依不喇等人对他十分不爽。
如果不是沙哈鲁还活着,依不喇他们兴许会团结起来先把兀鲁伯解决。
对于自己弟弟们的心思,兀鲁伯也心知肚明,但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这群人既然那么抗拒大明的文化,那自己正好可以偷偷在自己的领地内发展,等到自己父亲去世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兀鲁伯眯了眯眼睛,端起酒杯痛饮。
“义怀,看到了吧,这就是天朝的实力。”
广场上一角,足利义嗣目光贪婪的扫视眼前一切,恨不得这昌盛繁华的场景是因为自己而存在。
他口中交代着旁边的少年人,尽管只有十二三岁,但少年人的身高却超过了四周日本队伍除足利义嗣以外的其它人。
足利义怀,作为足利义嗣的长子,他的母亲是足利义嗣在大明所迎娶的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