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朱瞻圻果决下令,所有人纷纷拔出刀子将具装马甲的连接绳索给割断。
马甲摔落战场,战马负重得以减轻,驮着自己背上的骑士开始不断追杀缅军。
前后不过一個时辰,缅军筹谋大半年的袭击宣告失败,就连国主孟养他忉也被朱瞻圻、朱瞻坦俩人率骑兵追杀二十余里才堪堪逃走。
待他们回来时,沐毅已经率领东岸所有人马过河开始打扫战场。
面对二王,沐毅虽然是沐春长子,却依旧恭敬行礼:“蛮莫指挥使沐毅,参见宋王殿下、郑王殿下!”
“吁……”
朱瞻圻勒马翻身,上前将沐毅扶起并夸赞道:“若无沐指挥使镇定指挥,大军也撑不到我兄弟二人前来,事后我会将此事奏疏监国与陛下的。”
“末将惭愧,此战乃末将疏忽,这才致使缅军偷袭成功……”
沐毅惭愧低下头,这一仗确实他有所疏忽才导致缅军偷袭成功,所以他已经准备在战后向他父亲和朝廷请罪了。
“这从何而论?”
朱瞻圻摇头道:“若是要论罪,也该论罪西厂及锦衣卫,他们情报收集不及时,这才导致了我军遭到突袭而无所知。”
“当然,将军固然也有错,例如这塘骑外放距离太近,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缅军突袭,但总体来说还是功大于过。”
三言两语间,朱瞻圻便为沐毅开脱了。
沐毅见状也只能应下:“既然如此,那末将先去打扫战场了。”
“有劳!”朱瞻圻作揖表示感谢,沐毅则是羞愧转身离去。
在他走远后,朱瞻坦这才在马背上不爽道:
“二哥,这一战本就是这小子疏忽,你与他客气什么?”
“客气?”朱瞻圻收起脸上笑脸,评价道:
“今日一战沐毅确实有不妥之处,但你别忘了他不过二十三岁,如此年纪就担任指挥使,并且能和六倍于己的敌军周旋一个多时辰,这一代的勋臣还没几个能盖过他。”
“他那个弟弟沐靖听闻也是一个好手,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见见,对你和老四有好处。”
朱瞻坦这般说着,同时看了一眼被大风吹散的浓雾。
“二哥你是怎么知道这群缅军侧翼空虚,而且还能算准会有大风相助的?”
朱瞻坦虽然骁勇善战,但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千人将的水平,自然无法理解朱瞻圻的那些手段。
“行军打仗,无非天地人三和罢了,若是连大风都预料不到,如何打胜仗?”
朱瞻圻走回马匹身旁,翻身上马的同时对朱瞻坦指点道:
“你来这云南行都司也大半年了,还没看清这边的局势?”
“这地方蛮人数百万之巨,而我汉人不过十余万。”
“你和老四两人分别驻守孟养、孟垦,分别为云南西边、南边两大屏障。”
“不与沐家和王家搞好关系,日后有你们小鞋穿。”
“别忘了,陛下疼爱的是太子,可不是伱我兄弟几人……”
朱瞻圻一席话说的朱瞻坦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他才继续道:
“这王瑄和沐春都在太子身上下了注,即便遇到事情也不会帮我们。”
“那不会。”朱瞻圻抖动马缰,开始集结数百骑兵往西岸军营前进,似乎要前往那里休整。
“你们毕竟是藩王,失陷藩王这个罪名足够让他们两家从云端跌到谷底。”
“好好守好你们的一亩三分地,等我走了……”
朱瞻圻深吸一口气,随后又呼出浊气看向天空:“不知道还有谁能护住你们。”
“二哥……”
瞧着朱瞻圻那模样,朱瞻坦也不免攥紧了马缰。
与此同时,他们此战的捷报也在经过沐毅统计后向北京发去。
朱瞻圻与朱瞻坦也分别将事情经过写下,同样往北京发去。
三份捷报经过昆明时,为人所记下并快一步发往北京,这便是徐硕手中的这封书信内容。
“不过如此,难不成徐尚书以为,并肩作战便代表着横梁偏倚了?”
将书信放回桌上,高观并非没有被徐硕信中内容所欺骗。
沐毅不可能投靠朱瞻圻,若是仅凭一份战报就判定沐毅投靠朱瞻圻,那徐硕的认知也太浅薄了。
当着高观的面,徐硕将书信收好,随后才道:
“我这是提醒高主薄,莫要以为位置稳若泰山。”
“有些事情,还是得时时刻刻关心为妙。”
话音落下,徐硕这才继续说道:“王惟中此人我了解,但我也并不能完全了解他。”
“我虽与他自幼结交,然而个人与个人志向不同,手段也各有不同。”
“昔年他投在颜李门下,我还觉得他志向太小。”
“自颜李案后,我方知他志向远大,远非我能比。”
徐硕感叹王回志向,却又看向高观:“我不争不闹,是因为我不能争闹。”
“朝中得有东宫的人,却也得有中正的人。”
“你们现在逼人站队,无非就是再引南北分裂罢了。”
“唯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利益纠缠一处难以拆分,南北方能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