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威龙踩着时间抵达兵部。
先去销了假,刚进公房,就见武库司的刘员外郎阴着脸。
“沈主事这时间,踩得可真准啊。”
不阴不阳的话听了十几年,沈威龙也不介意,沉声道:“刘大人,可以开始了。”
开不开始,这话是你说的?
刘员外郎面色更阴,肥嘟嘟的脸上,眼都眯成了缝。
“此次革甲推新,要不沈主事来主持?”
在座几位同僚,纷纷低头,噤若寒蝉。
此事我最擅长,必能说服众人,沈威龙点头道:“可以。”
嘭!
刘员外郎拍案而起,气成了猪肝脸。
“沈威龙,有些话不是你一个小小主事能说的!”
沈威龙皱眉:“刘大人,我一共说了两句话,共十个字,请教哪句不能说?”
俩同僚没忍住,咕咕咕笑出声儿。
“你……”
眼见刘员外郎要发飙,几人连忙起身,劝的劝,拉的拉。
“我的亲哥哥诶,你哪句都不该说啊。”
沈威龙于兵甲一途造诣颇深,在武库司折服了不少人。
拉他出公房的,名为葛怀,就是其中一個。
见沈威龙面无表情,葛怀哭笑不得道:“你平日这般说,刘大人顶多暗恼,但今天不一样。”
“怎么?”
葛怀左右瞅瞅,低声道:“刘大人小儿子,今日去禁武司考核……”
“失败了?”
“不是。”
“那是怎么了。”
“他那败家子儿,状告禁武司禁卫考核有黑幕,被押了。”
沈威龙不由关心起来:“禁武司居然有黑幕?”
“哎,反正诡谲得紧。”葛怀唏嘘道,“有个考生明明考核失败,转眼官服都穿上了,听说刘大人要走关系拿下这考生,揭穿黑幕。”
沈威龙愣了愣,反应过来。
哦,说的是我儿。
刘大人要拿的,也是我儿。
呵。
侧头瞅了眼公房,见刘员外郎坐下,他直接走进去。
“刘大人。”
刘员外郎以为沈威龙来道歉,忍住没开骂。
“哼,道歉就免了,我受不起。”
“我是想告诉刘大人,那考生是犬子青云,禁武司并无黑幕。”沈威龙沉声道,“你不能拿他。”
刘员外郎:“……”
众同僚:“……”
葛怀捂脸。
黑幕对禁武司来说是小事。
几个考生被抓,几个统领被殷红抽了几巴掌,在禁武司内部,此事就已尘埃落定。
殷红却也捂着脸,冷视堂下同样脸红的众统领。
“拜你们所赐,我也被抽了一巴掌。”
众统领默不作声,廉战上前愧声道:“都是属下的错。”
“犯错挨揍,我没意见。”殷红拍桌子,“挨了揍还没办成事,老娘接受不了!”
廉战小心翼翼问道:“大统领,您这……是太保所赐?”
“我有资格被太保抽吗?”殷红幽幽道,“庞指挥使。”
众统领齐齐吞口水。
庞指挥使,三大佬年纪最小的,却也是最严厉的一位。
“庞指挥使说了,这事儿他没脸去请示太保大人,所以,”殷红一字一句道,“不得违规,不得使坏,还得沈青云入镇部,你们看着办。”
众统领听傻眼了。
“大人,沈青云就一倔驴啊。”
“不用点手段,怎么搞?”
“难道要使美人计?”
殷红眼睛亮了亮,沉声道:“不是不能考虑。”
众统领:“……”
“你们什么表情?”殷红皱眉,“我已经三十二了!”
这和年纪有什么关系?
众统领一脸问号。
殷红伸手握拳,坚定道:“他那样的男人,落在我这种年纪的女人手里,能让他跑掉?”
这是公事私事一起拿捏啊,众统领拜服。
廉战思索道:“或许,可以从他家人下手?”
“怎么说?”
“属下查明,沈青云的符牌是他二叔沈威虎托关系拿到的,他爹是兵部武库司主事,二人……”
见廉战踌躇,殷红皱眉:“有屁快放。”
“二人仕途不顺,十数年不得升迁。”
说到这儿,廉战住口。
剩下的,就不是他一个统领能操心的了。
殷红听出味儿来了,眉头却也舒展不开。
禁武司权柄虽大,但自成体系,和六部即使有点关系,那也是指挥使的关系。
她沉吟道:“此事我会上报庞指挥使,沈青云那里,也不能啥也不做。”
“喏!”
“记住了,”殷红冷冷道,“谁伤了沈青云的心,我就伤谁的身!”
众统领连声应是。
心里也连连吐槽。
说人家禁武司之耻的是你。
馋人家的也是你。
亲爱的大统领,您可要点脸吧!
沈府。
沈青云练了几遍七彩阳光,察觉身体发生了很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