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府。
宛城。
自行走接坊间举报,至禁武司倾巢而出抓住凶手,耗时一个时辰。
凶手数量和吕不闲推断的差不多,共六人。
恶案当头,廖统领将办案速度走到极致。
准备以最快速度,当众对凶手处以剐刑,平息舆情。
进度走到一半时,吕不闲推断再度应验——
六位凶手,身高别说六尺,五尺都不到。
案子立马卡在免罚条上。
提醒廖统领免罚的禁卫,挨了狠狠一耳光。
他心里却无半点怨恨。
有的,只是和廖统领一样的恐慌。
“难怪,难怪认罪那般快!”
“所有痕迹,血衣血刃都,都不处理。”
“他们是预谋好的!”
某个时刻,廖统领几乎生出自己处决六人的念头。
可他也知道这于事无补,甚至还会给禁武司再添笑柄。
“妈的,能一口气凑六個矬子出来,绝对有幕后主使!用刑拷问!”
“统领,免罚……”
“老子不剐他们!”廖统领咆哮,“只是用刑!他们可免罚,但教唆之人无赦!”
有较为精通律法的都尉点头,带凶手下去用刑。
这是唯一的办法。
即使事后他们有可能因枉法受罚,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此时,廖统领才深吸一口气,问出刚才不敢问的话。
“外面,局势如何?”
“回统领,民愤已起,但暂时还可控……”
话音未落。
门被撞开。
“廖统领,驻地外人群汇聚!”
柳高升喊完,脸上的肉都在颤。
自小他听闻的,就是禁武司何等英勇,令人敬畏。
围禁武司驻地?
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如今活生生在他眼皮底下上演。
廖统领心头咯噔一声,感觉越发不妙。
“记住,错非来人冲击驻地,否则不得动手!走!”
朝大门走去的路上,他又是几条命令。
“通知县衙,封城!”
“联系城防,巡城,遇趁火打劫者,杀勿论!”
“王都尉带一小队去城东坐镇,哪怕死在那里,也不能让宗门乱!”
“弓弩手暗中戒备驻地!”
“你们几个乔装从后门出,混入人群,寻有嫌疑之人,暗中监视……”
……
一行十数人,昂首阔步走出大门。
大门外,人群分两堆。
一堆以孝服为首,正是被灭口九家的亲戚,此刻跪地烧纸,哀嚎喊冤。
另一堆没有特点,但从他们嘴里说出的话……
“据说凶手都是矬子,身高不足五尺。”
“我记得前几日听星星火原的人宣法,长不足六尺,免于刑罚呢。”
“啧啧,杀了五十三人,灭了九家,还能活?”
“应该不会吧,要这样,咱禁武三十六律法不成笑话了?”
“就是,不剐,那还有王法吗!”
“呵,要是真剐,律法也成笑话了。”
……
老练如廖统领,一番洞若观火,也没发现可疑之徒。
但他看得出,现场至少有四百人。
“绝对有人撺掇,否则不可能这么多。”
“这才过了多久?”柳高升沉声道,“要是我们久久没有回应,怕是……”
廖统领深吸一口气,运足力气高喝。
“肃静!”
“凶手已归案,正严刑拷问,审讯是否有同党,是否还有后续作案计划,尔等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回去!否则都进来!”
慑于禁武司威严,围观之人一下少了大半。
但烧纸那帮人根本无动于衷。
廖统领暗叹一声,趋近沉声道:“禁武司会给你们交代,你们……”
“回大人,我们相信禁武司,我们在这里等,我们不闹事。”
“大人,若禁武司不便动手,我来!”
“血海深仇,我们只求天理昭昭!”
廖统领:“……”
吩咐几人留下警戒,廖统领回了驻地。
“给那帮戴孝的安排下伙食,去城里请两位大夫,在驻地候着……”
一连串安排下来,廖统领眼睛都有些花了。
没等他喘口气,坏消息接踵而至。
“统领,散去的那帮人,又去了县衙闹事!”
“这帮吃饱了撑着的孽畜,”廖统领拍案而起,“全部抓了!”
柳高升连忙道:“不可,舆情尚可控,这一抓,怕是直接炸了。”
“该抓还是得抓,否则损了威信,后面更不好……”
“统领大人,行走来报,有游手好闲者抢夺两间商铺,还伤了人。”
廖统领深吸一口气:“这些人不必抓了,看到就杀!”
“统领不好了,外面看热闹的人,比刚才还多!”
“去看看!”
不看不知道,廖统领一看,太阳穴都开始疯跳:“这就一千多人了?”
柳高升眼里全是人头,跟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