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
“大人,出了何事?”
“啊,没事没事,”霍休干笑,“我就是担心你把陛下气着。”
“大人,您是知道属下的……”
“你走。”
沈青云走了,霍休又踌躇良久。
“奇了,连我泡好的茶都被端走,老夫是哪里做得不……”
“霍大人!”
“公公?”
“正巧大人在,奴才也免得多跑一趟,”小顺子笑嘻嘻道,“陛下方才说,要大人您借稽考制剖析一下自己。”
霍休嘴巴大张:“这,这从何说起?”
“部堂们在商议推广稽考制一事,怕是要大人您打个样?”
“哈哈,原来如此,请陛下放心,老臣必会认真剖析!”
霍休一走。
好戏散场。
整齐坐成一排的仨儿宠,开始玩儿青木球。
“夫人这教训,有些轻吧?”
“一国之君,至少得乌十天半月,够惨了。”
“肤浅!”
小黑鸡和狗腿纷纷看向冷笑的虎妞。
虎妞淡淡道:“夫人又没说结束。”
沈青云一路都怀揣总觉有刁民要害朕的心思,抵达小店。
仙市小店准备的东西也已送至。
“我出去一段时间,小店一切照常,”沈青云一边打包一边嘱咐,“仙市那边若有问题,去找仙萍居,实在不行,去禁武司找吕经历……”
“东家,东家……”
掌柜才喊两声,沈青云人影都看不着了。
“东家怎跟逃难似的?”
兵部衙门。
挂着黑眼圈的“沈威龙”右脚迈过门槛儿……
“爹,我就是来看看,进去吧。”
沈青云摆摆手,跑了。
直到回了家,关门,挂上两根手臂粗的门闩,再回寝房,沈青云的心才砰砰疯跳。
跳了半晌,他想着秦武皇帝青黑青黑的左眼,低头打量双手。
“日后有人说我下手黑,我都没底气反驳了?”
心跳渐渐回归正常。
疑惑却又野蛮生长。
“我能把神通境炼体士眼睛打乌?”
这问题根本没有琢磨的价值。
“且当时陛下也愣了下,不似故意为之,之后,也未生我的气……诶?”
沈青云心头一跳,想到了大人的惶惶。
怕不是故意找机会,收拾大人的吧?
“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唔,此时此刻,属下只能祝大人万事……啧,还不能祝福,属下这颗拳拳之心,憋得难受……”
琢磨半晌,他又提着柠檬红茶,去了禁武司。
“吕哥,拿着。”
吕不闲接过柠檬红茶塞嘴里,疑惑道:“怎又回司了?”
“有些舍不得。”
“又不是不回来,”吕不闲失笑,“局势若平稳,权当放个小长假,但别大手大脚,大人会痛。”
沈青云连连点头,低声问道:“大人回来了?”
“刚回来不久。”吕不闲朝隔壁努努嘴,赞道,“难得见大人勤奋的样子。”
大人都开始勤奋了?
“这和白前辈不钓鱼异曲同工了啊……”
沈青云心头猛跳,暗道自己这回来对了。
聊了几句,他出了公房,来到后花园写碑处。
禁武三十六律法,共计四千零九十六块碑。
前日碑成后,被分批运出。
禁武司本部,只留了第一律。
按秦墨矩的吩咐,其余碑文,将送抵秦武十三州各城。
如今,写碑处还留着几块空白的苍缅石。
沈青云右手轻轻一抬,一块苍缅石直立而起。
竖指隔空书写,少顷,一百五十一个大字落于碑上。
后又书跋文——
“呜呼哀哉,家中宝马老去,不甚悲痛,故作此文,以缅怀之,沈青云。”
和律法不同。
这一百五十一个大字写得激情澎湃,颇有种不吐不快之感。
从头到尾扫过,沈青云满意点头。
“论求生欲,我沈青云是专业滴!”
是夜。
沈青云和云倩倩聊了好久。
“娘,估计用不了多久,您的诰命就会回来。”
云倩倩哭红的眼睛顿时一亮,亮得沈青云心里哇凉哇凉的。
“刚还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会儿精神了?”
沈府上下,我娘官瘾最大啊……
沈青云摸摸鼻子,请了安离去。
深夜。
禁武司。
后花园。
一匹老马出现。
在一百五十一个大字面前站立良久,又把跋文印入脑海……
老马心头暖暖的。
继而,他朝禁武司马场走去,大板牙也开始闪烁寒光。
“葬于荒郊也就算了,但别养其他马啊!”
“养马也就算了,别养驴啊!”
“养驴也就算了,别养公驴啊!”
一想到自己下葬方一日,公驴母马就在他坟头垒高高,他气不打一处来。
“少爷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