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沈青云说道:“每逢大事有静气,柳兄,你见大人这几日来,可有着急?”
“义父他……”柳高升明白了不少,点头道,“沈哥,我明白了,这便去霍府。”
目送柳兄,沈青云怔神良久,暗叹口气,招了招手。
两队车马,从商行驶出。
“今日开始服心丧?”
“回小少爷的话,是。”
“赙赗可齐?”
“悉数齐备,且不逾矩,另外,随车还有禭赠之物……”
“禭赠便不需要了……”沈青云想了想,“赙加倍。”
“好的,小少爷。”
……
四品是一个圈子。
去过霍府和庞府,再来李府,沈青云脑海里有了一幅图,且知道卫指挥使的家,大约在何处了。
冬雪本白。
李府更白。
见车马大队,李府治丧之人上前。
“下官律部沈青云,初闻李指挥使……”
“你就是沈青云?”
“正是晚辈。”
治丧之人似听过此名,表情复杂,稍时欣慰叹道:“大哥平日没少提你,请。”
四品官员去世,太常寺已行吊唁之举。
今日服心丧,沈青云来并不逾规。
入了灵堂,他眼圈儿泛红,面对灵座四拜,继而上香再拜,退出灵堂,来至李指挥使家人面前。
双方见礼,于席上盘坐。
主事的是李指挥使的大儿,名李乾,看似中年人,年岁过半百,在外州当差。
见沈青云眼圈儿泛红,却强忍着哭,李乾心头暗叹。
父丧多日,如他之诚者,又有多少?
“沈大人有心了。”
“晚辈今日方抵天谴,听闻此事,如丧考妣,”沈青云轻声道,“虽非李大仁麾下,却时常受其关爱……晚辈甚是心痛,但逝者已逝,诸位还请节哀。”
一番平淡的话语,又惹得李氏儿孙啜泣。
李乾忍着泪道:“家父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我李家虽悲,却也自豪,只恨力有未逮……”
双方交流一阵,灵堂那边已准备好。
沈青云随众人起身,再入灵堂。
李家二叔站在灵樽前,手持奠文,摊开……
“好一手字!”
不由看了眼沈青云,他悲声诵读起来。
“呜呼!惟我忠义伯,少孤力学,苦修不辍……”
奠文数百字,概述了李指挥使辉煌一生,其中不乏其和沈青云交往二三事,听得众人痛哭不已。
沈青云还是忍了下来,待奠文读完,李氏族人再次上前表示感谢。
送走沈青云,李氏族人跪在席上发呆。
李家二叔又走了过来。
李乾见状,起身相迎。
“二叔,怎了?”
“刚管家来说,沈青云送的赙,有些多。”
李乾沉默良久。
赙就是丧金,送多少是有规矩的。
“他执礼甚重,不会不懂规矩。”
李家二叔点点头,唏嘘道:“难怪一人前来。”
出了李府,沈青云站在薄薄的雪上发呆。
初至想回家。
忙了一阵,又不敢回去了。
“去禁武司看看吧。”
不想带着一身悲伤回家,沈青云前往禁武司。
沈府。
人宠翘首以待,等了个寂寞。
云倩倩没从沈青云送的金票上看出什么,却能轻易发现儿子不开心。
“早知道……”
沈威龙沉声道:“不是他的因果。”
“可青云不开心了……”
“现在……”沈威龙淡淡道,“是了。”
主厅外仨儿宠,听得直打哆嗦。
“想象一下?”
“抱歉,实力所限,想象不到……”
虎妞琢磨少顷,摇摇虎头:“哪儿值得老爷出手。”
“这话说得对,”狗腿谄媚道,“老大走一圈儿?”
虎妞冷笑,伸出前腿将狗腿扒拉开,迈着猫步,在雪地上踩出一朵朵梅花。
禁武司和之前差不多。
墙上的字,在白雪衬托下更为显眼。
众禁卫有些蔫儿,不知是否因李指挥使战死之故。
见着沈青云,众禁卫精神了不少。
“沈哥回来了?”
“可想死我们了!”
“沈哥沈哥……”
人缘好就是没办法。
还没进门,沈青云就被告知了吕不闲的近况。
“吕经历比之前还拼。”
“怎么个拼法?”
“公务不断,修行不辍。”
沈青云有些担心。
“七彩阳光,可不兴勤奋啊……”
见沈青云意犹未尽,禁卫又道出猛料。
“沈哥,我只是听说哈,和吕经历相亲的那位,似乎准备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
沈青云都惊了:“不是做生意的吗,她比个什么武?”
“这我就不知道了,女人的心思,谁猜的透?”
沈青云狐疑打量说这话的禁卫,险些以为大人附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