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已经在这里落了脚,准备先去免领民一年的赋税施恩维稳,再用积蓄招募一个小骑士团勤加训练,把领地的治安提上去,先把田种明白了再说其他。
而在讲述完自己这边的事后,她自然也没有忘记讲纪明那边的事,说他最近一段时间在圣瓦伦丁魔法学院当老师,开了门名叫《治疗药剂学》的课,教的有声有色的。
对于纪明来说这很正常,想做学问不去学校干嘛,圣光教会唯一的一种药剂就是教堂里被神明祝福过的圣水,想要学习炼金知识总不能呆在圣山上闭门造车吧。
但对于布洛瓦来说这简直就是在被死去的记忆攻击,毕竟她当年当贤者的时候也是开过好几届教学班的,没想到纪明居然走上了跟自己一样的道路。
而且以前的老女士能安心窝在阳光城,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被真神所诅咒,无药可救,身死道消只是旦夕之间。
所以能有一个合适的后辈接下衣钵她就已经很知足了,在这条命最后的一点时间里把能做的事情做完,安心等死得了。
可现在她一下子被延寿了起码上千载,悬在脑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瞬间飞得没影了,现状的改变必然会带来心态的改变,以及想法的改变。
再加上因为城里的诊所和医院井喷式增长,已经进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阶段,一门心思想着女承父业造大机甲的阿黛尔时不时还会来材料店找她。
“哎,医生已经离开阳光城快半年了吧,居然连封信件都不往回寄的?”
纪明:“呃……”
“你该不会想要问我阿黛尔是谁吧?”
“不不不,我记得呢!”
其实这倒也不能完全怪纪明,他小时候父母离异,被两家人当皮球踢,全靠四处刷脸勤工俭学,才终于熬到了大学毕业正式独立。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也是辗转多地,但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家里人”存在,他又哪里能知道父母在不远游,出门在外,要记得给家里寄信报平安的道理。
所以就华丽丽地忘记了,要不是特尼思写家书的时候会提一下纪明的事,估计老女士早就杀过来把他吊起来抽了。
但即便如此,半年过去,加上徒孙阿黛尔的诉苦,老女士还是萌生了出去走一走,至少去绮霞城看一看的打算。
不过这一路她也没有太过着急,跟验收学生成绩似的,以游历般的心态一路北上,走了一遍他们走过的路。
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还跟那群所谓的开拓者打了好几次交道,才在昨晚深夜的时候来到了绮霞城南部的巨门关。
然后就被按理来说为了大人们的生意应该二十四小时开放,不间断处理通关业务,如今却莫名其妙紧闭起来的城关大门给拦住了。
“王室猎场有变,上级命令暂时封关,只允许特定人员出入,你们就先在外面等一等吧!”
有拉了好几辆车,急着进去售卖渔获的商人请求大人通融,连成袋的金币都拿出来了,却还是被反复咽口水的卫兵给撵了回去。
“不行!这是王命,我听说各地的公爵都已经动了,要是出了事,我们可扛不起这个责任!”
但被拦在关外的又不只是商人,天子脚下,贵族多如泥沙,还有不少贵族的子嗣乃至于裙带关系。
他们可不会管一个守城小兵的死活,立刻开始撒泼打滚,威逼利诱,试图用胁迫的手段让眼前的关门打开。
“我……你们竟敢违抗王命!”
这伙年轻的卫兵无疑是敬业的,在警告了一次后就抄起家伙准备动手。
可棍棒还没落在歹人的身上,就被闻讯赶来的护卫队长抽了一耳光。
“干什么?干什么!这些大人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吗!”
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后,又换上一副足以哄堂大孝的殷勤面孔,指挥手下人赶快打开侧门。
“哎呀呀,诸位大人们多担待,这帮新兵蛋子才刚来不久,不懂规矩。”
“至于这王命,嘿嘿每年都有那么一段时间,走个过场罢了,大家不要介意,互相体谅下?哈哈……”
可他这第三声笑还没哈出来,地平线上就传来了令人心惊肉跳的闷雷滚滚,连带着整片大地都开始了剧烈的震动。
不知情的百姓们满面慌乱:“地震了!?”
少数几个懂行的商队护卫却是脸色大变:“不,这是……”
转瞬间,一大群黑色的骑兵像潮水般顺着专门空出来的快速通道飙到了巨门关前。
军容齐整,进退有度,令行禁止,乃至于分明足有上千具装,却像是巨人伸来的一条臂膀般结实。
门楼上挂着的魔法灯也照亮了骑士们手中竖着的两种旗帜:一头啸叫昂扬的猛虎,以及两把彼此交叉的战斧。
——这也是霞光公爵,以及霞光骑士团的徽记。
所以为首的那个男人分明连头盔都没有摘下,但那股交织着血杀与贵气的复杂气场,就已经足以彰显他的身份。
“公……公爵大人……”
护卫队长的脸上憋出难看的笑,正要指挥手下们别管那些没用的小老爷了,赶快帮大老爷把正门开了,正规军来了!
就看见霞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