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神道之途上算是你的先行者,还是有些经验能传授给你的。”
见宁远似有迟疑之色,云中君不慌不忙地抛出诱饵:“就比方说,神道面相并不是越多越好。我的诸多面相都有共通之处,东君却只精于一个面相,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与东君之间有对错之分。”
“相反,我的力量被诸多面相分散,若只论起战力来,东君却要比我强上三分。可若要论起超脱此方世界的把握,东君却要比我少上半筹。”
思虑再三,宁远还是将云中君手中那缕残魂收起。
他来到此方世界并未大肆汲取灵气,所欠因果少之又少。如果不是这方世界能容纳的力量上限太高,宁远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缘,他早就回苦海摸精神结晶去了。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就算此界天意有意见,大不了之后再也不回这方世界就是了。
见宁远答应下来,云中君也大气的将准备好的报酬取出来。
“分离出这缕残魂已是极限了,却是要劳烦你护持东君入道。”
那是个一尺见方的玉盘,刚一出现便隐有月桂金蟾气象显现。玉盘悬在半空,隐隐有月华汇聚于此,凝结成金光闪闪的露珠。
“此乃太阴承露盘,是我昔日驾驭太阴之法器。其中有十二道先天而生的宝禁,有些隐秘无法用言语神意相传,只待你将承露盘中宝禁炼化便可知晓。”
说着便将承露盘中自身的元神印记收回,将此宝赠与宁远。
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云中君化作薄雾隐没在夜风中,不见了踪迹。
宁远将神念探入承露盘中,果真发现了十二道通天彻地的宝禁,神念刚一碰上,无数信息便从宝禁中解析出来,成为宁远的修行资粮。
那凝波公主在寒潭中盘桓了几日,又有白寄真相陪,情绪倒是好转了不少,也愿意出来走动了。
白寄真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在山中陪伴不提。
这日正午,天上乌云滚滚,电闪雷鸣。霎时间,一道天雷朝着凝月崖上那株桑树落去。
桑姥姥从树梢上显现,撑起一道碧绿光罩护持住本体。雷火之力最是克制妖灵,饶是桑姥姥修为精湛,却也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雷火在树皮上炸开,留下道道焦黑,连原本青葱碧绿的桑叶都落下不少。
桑姥姥法力高深,本体虽有些伤损,却毫无畏惧之色。只不停运转乙木法力,催生出更多的桑叶迎了上去。
不管桑叶被崩碎多少,都有后继的桑叶补上,硬是以浑厚的法力将第一道劫雷磨灭。
第二道劫雷落下时,桑姥姥仍是十分从容。袖中飞出几道木符牌,以九宫阵势护持己身,这些木符牌都是桑姥姥以本体先前脱落下的枯枝所制,不仅在雷火下巍然不动,还借机吸纳雷火之力,将己身炼作宝材,反过来增强九宫阵法之力。
旁观的白寄真等人才松了口气,就见那摆出阵势的木符牌隐隐发黑,火光一闪就没了用处。好在第二道劫雷已过,也算物尽其用。
宝刹中的宁远也回神看了过去,叹道:“若是以桃木或枣木布下阵势,说不得便可借天雷之力祭炼出一宗厉害法宝,却是可惜了。”
化形之劫不比其他,算是比较容易的那一种,渡过此劫便可化成人身宝体。
人身是最适合修行的,脊骨二十四节对应二十四炁,肺管十二节名为十二重楼。于修行之道上不知占了多少便宜,人族修行者一日之功便可抵得上妖灵对月吐纳半旬,常有修行三五百年的妖灵敌不过只有一甲子道行的人族修行者,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劫雷酝酿片刻,还未落到崖上便被桑姥姥迎头冲了上去。
这桑姥姥也没个传承,一身法力都是以粗浅的吐纳法门修成,此刻也是破釜沉舟,将全身法力尽数散了出去。碧绿色灵光几若实质,攒成一团,强行轰击上去,将劫火雷霆震碎。
天上乌云散去,一道金光落在桑姥姥本体上。
那株桑树拔地而起,与阴神合而为一。
桑姥姥几乎要老泪纵横,赤褐皮肤变得白皙,脸上沟壑被抚平,竟是个三十出头的美妇面貌。
此刻阳光重新落下,满目湖光山色,景致清雅,更有飘然出尘之感。
还不等桑姥姥从半空落下,忽见远处飞来一道赤黄色遁光。那遁光目标明确,径直朝着凝月崖而来。
遁光在崖上落下,显出一男一女两个炼气士。
宁远微微皱眉,这两人特意挑桑姥姥渡过化形雷劫力量大损的时机到场,显然是来者不善。
这两人也不过化神境界的修为,与萧乐和相差不远,却趾高气扬,视山中妖灵于无物。
“那树精听着,我师兄妹二人乃是景阳宗真传弟子,这鹿鸣山在我景阳宗地界,你等妖灵当受我景阳宗管辖!”
那女修容貌姣好,只可惜长了张嘴,“吾师将要飞升,正缺一桩抵御心魔的法宝。你既受我景阳宗庇佑,也当为吾师出些力,还不速速将木心献出,好让我等祭炼太乙清宁环。”
白寄真可不是个好性子的,当下大怒道:“你等莫要胡诌!景阳宗何时庇佑过山中妖灵?不过是趁人之危,想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