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真人哪里会坐以待毙,暗暗咬牙驱使五淫神魔,使了个替身法脱出照骨镜神光。
这五淫神魔乃是他本命魔神,是以非比寻常,能在神光下将他替换出来。
又是一对五淫神魔被拘入玄阴摄魂珠中,被阴火所灭。
饶是温香真人也肉疼不已,这五淫神魔可不是这么容易祭炼的,需得一对根骨上乘又互有情愫的男女修行者为材料,以种种艰难磋磨,令二人心甘情愿为彼此赴死方才可得。
还不等他喝骂,迅疾无比的破空之声便已近了身。
辟地珠在半空来回跃动,避过剩下的三对五淫神魔,朝着温香真人心口而来!
温香真人不敢怠慢,忙将自己神念寄身的法宝催动。
只见一道晶亮灵光飞出,化作大网护住温香真人。
却是件蚊帐模样的宝贝,通体蚕丝织就,柔韧非常。辟地珠一击之下竟是不曾建功,反被这刚柔并济的蚊帐托住,将万钧劲力尽数卸了,落不下去。
不等宁远收回辟地珠,温香真人又是一口阴阳和合妙气喷出,熏的辟地珠如牛入泥塘,使不出力又收不回去。
温香真人所修大阴阳极乐交征赋法门本就不擅斗法,平日全靠一身法宝玄妙才能与人纠缠。
此次大大失了脸面,哪里能善罢甘休,当下便趁机甩出个明晃晃的圈子便要给宁远这突然插手的恶客一个教训。
此宝名叫烦恼圈,若是被此物套中,便会生出心魔,损了千载修行所得的无波心境,功行倒退。
宁远只是笑道:“此物如何能伤的了我?还有什么手段都尽数使出来吧。”
说罢,一拍脑顶卤门,一道玄色匹炼从灵台飞出,径直往烦恼圈迎了上去。
这匹炼正是药王相手中所持的施瘟幡,药王相晋升五品金诏之后,便从瘟疫权能中升华出心病概念,以贪嗔痴慢疑五毒心为基,与天魔之道颇为异曲同工之妙。
烦恼圈被施瘟幡一冲,犹自在半空转个不停,就是落不下来,反被五毒之念反客为主,夺了圈中烦恼杂念壮大自身。
宁远打了个稽首,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且吃我一棒。”
当下便卷了旗幡,只余一根杆子打将上去,正中温香真人面门。
温香真人痛呼一声,面目一阵模糊,魂体上立时显出道道裂痕,像是块被摔在地上的琉璃。
他降下的这一缕神念已被无形魔障所染,险些被彻底打散。
百蛊仙娘见机以照骨镜连发神光定住刚柔宝帐,发力将此宝收取。
辟地珠深陷之势为之一缓,抽身出来。
宁远一指宝珠,笑道:“着!”
辟地珠得神念催动,狠狠一击打得宝帐灵光涣散,黯然落下。
没了寄身之宝,温香真人哪儿还能坚持得住,本就被削弱的神念吃那玄阴摄魂珠一照,散作数道淡淡白光如乳燕投林般没入珠中,被阴火焚烧殆尽。
百蛊仙娘好不容易胜了温香道人一局,一向冷厉的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上前见礼道:“多谢道友出手相助,不然也太让温香那妖人得意了。”
宁远忙着将抖动施瘟幡,将剩下的三对五淫神魔擒住,笑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只求仙娘莫要怪我擅做主张,分润了外功才好。”
灭了温香真人一缕元神,却是可积三千善功,这善功于宁远而言不算什么,可对百蛊仙娘这等左道修士而言,却是唯一的出路了。善功越多,便越有指望于来世得个好根骨、上乘仙缘,君不见不少修成散仙业位的散人到处结善缘、留法宝,便是为此。
有资质的后辈得了法宝天书,便已是入了瓮中,若要了解因果顺利飞升,只能舍了善功出去以全此缘方可。这便是所谓的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价格了。
“道友那里的话。”
百蛊仙娘笑道:“若不是道友施以援手,今日落败的恐怕是我了,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因此生出怨怼之意?”
这话有八分真,剩下两分只因宁远手段不俗,若宁远只是个能随便打发的小修士,他手里的烦恼圈必然是留不下来。
温香道人此次受伤不小,可到底不曾有性命之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打上门来一雪前耻。百蛊仙娘居安思危,便想着多结交些道友,也好在危难时引为臂助。
雨花洞众弟子见洞主落败,早就逃得没影,百蛊仙娘也不追赶,只让人将雨花洞辖下的灵药园与矿场接手过来,自己则与宁远攀谈,试探他的根底。
宁远自是随口打发了,言道自己名叫胡诌,居于西域子虚国乌有城。
百蛊仙娘不知子虚乌有之意,却也觉着这地名好生古怪,姑且半信半疑,并未追问。
宁远则反客为主,询问起双方因何而起的争端。
百蛊仙娘便将爱徒阿卓轻信柳玉娘以至丧命之事说了,恨道:“那柳玉娘心性毒辣,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先前与她交好的众人尽皆暴毙而亡!归海客谢升荣、摩云翼蔺英朗、芳时仙子糜瑶瑶,无一不是闯出名堂的左道修士,短短四年间全都折损了。”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必是柳玉娘那贱人见阿卓根骨绝佳,起了歹念,以她性命练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