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室利又转头看向贞信。
“象城的新王后啊,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可你又怎么确定有一天自己不会陷入两难的选择?”
也不等贞信为自己辩解,他就带着婆苏神们消失不见。
贞信如愿以偿成为王后,与福身王生下花钏和奇武两个儿子。福身王逝世后,花钏继承王位,可他后来不幸在一场战斗中阵亡,没有留下子嗣。象城王位空悬,由于毗湿摩发下重誓不能娶妻生子,于是能继承王位的就只剩下贞信的小儿子奇武。
但奇武远远称不上贤明,他性格轻浮浪荡,根本不具备一个合格的国王应有的素质。整日里只会四处游荡闯祸,总是让长兄毗湿摩出面收拾烂摊子。
毗湿摩碍于父亲的临终嘱托,不得不捏着鼻子处理。
这反而让奇武更加放肆了,万事有毗湿摩这个能干的哥哥收拾,丝毫没有应有的担当。
一天,他醉酒之后放火烧了敌国般遮罗的麦田。
这可不是一般的罪过,对于农耕时代的民众而言,粮食作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没了粮食,百姓无法果腹只能流离失所。即便是开战的双方也不能损坏农田,如果不严惩奇武,这个先例一开,其他人都会群起相仿,造成的影响实在太深远太恶劣了。
般遮罗和象城本就是世仇,国王立刻下令要将奇武处死。
奇武丝毫不慌张,他对般遮罗众人说道:“我的兄长,披白甲的毗湿摩一定会来救我!”
而果真如他所说的,即使对这个不成器的小弟弟再怎么不满,如今他也是象城唯一的继承人,如果让般遮罗国王杀死奇武,象城可就后继无人,无法延续了。
尽管心中认为奇武罪有应得,毗湿摩还是出手把他救了下来。
般遮罗国王被毗湿摩轻松打败,因为自己一方理亏,他并没有下重手。
国王却认为这种漠视是奇耻大辱,自己竟然不值得毗湿摩认真对待,他诅咒毗湿摩,将会被一个在般遮罗出生的人杀死。
毗湿摩始终沉默以对,拎着闯祸的奇武回到象城,抽出鞭子狠狠教育了他一顿。
已经成为太后的贞信赶来阻止了毗湿摩,失去了丈夫和大儿子,她只有奇武这个小儿子了,不免对他多出溺爱,总是在毗湿摩行使长兄职权惩罚他的时候庇护奇武。
“毗湿摩!停下!”
贞信护在儿子身前,“奇武犯了什么错?让你不顾他继承人的尊严如此惩罚他?”
毗湿摩无法向父亲的遗孀动武,他先前承诺会将贞信视作母亲,又怎么能对母亲举起武器?
只能收起鞭子,郑重的说道:“贞信夫人,奇武纵火烧毁了麦田,这是极大的业,如果不忏悔罪责,上天会降下惩罚的!”
可贞信却有另一套说辞,她一面指责毗湿摩只会使用武力管教弟弟,一面否认焚烧麦田的罪过。
“般遮罗国和象城本来就不是友好的联盟,这是他们的污蔑!”
毗湿摩长叹一声,“做了就是做了,罪业不会因为否认而消失。奇武!告诉太后,你有没有犯下纵火焚烧麦田的罪!”
见奇武迟迟不敢开口,贞信心里已经知道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十有八九是真的犯下了大罪,忙开口转移话题。
“他先前并没有接受作为王储的教育,所以才会不成熟。既然奇武要成为象城的国王,也是时候为他娶一位妻子了,只有成为丈夫、父亲,他才能明白自己肩上的重担。”
毗湿摩对此也颇为认同。
刚好,迦尸国举办选婿大典的消息传入贞信耳中,她立刻要求毗湿摩前往迦尸国为奇武娶来公主为妻。
选婿大典本该由求娶者亲自登门,可奇武被毗湿摩一顿抽打的蜷缩在地,无法乘上车马。
虽然并不乐意,可贞信又是一番为象城好的循循劝导又是搬出逝世的福身王,直言毗湿摩作为王子应当为象城奉献,不能只在意自身的荣辱。
见毗湿摩还是不愿意,贞信又威胁道:“既然你将自己放在国家之上,违背了对你父亲的承诺,那我只有选择驱逐你!”
毗湿摩漠然看着这个继母,毫不客气的回应道:“太后!你要其他国王和臣民们怎么看待奇武?一个永远托庇于兄长的软弱者如何能成为王!你已经被母爱蒙蔽了心志,正在用你的爱将奇武溺死!”
“你将所有会让他不适的阻挡在外,把谨慎、忍耐与尊重当成废枝修剪,把他养成一朵无法见风雨的花!”
这还是毗湿摩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的指责贞信,她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奇武狠狠咽了口唾沫,护住慌张的母亲,“我以国王的身份命令你,为我带回妻子。”
毗湿摩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弟弟,彻底斩断了最后一丝希冀。
“如你所愿。”
他看着奇武身上不停汇聚的灾厄,放弃了摘下室利赐予他的金棕榈的打算,只留下一句:“我已经尽到作兄长的职责了,我的国王。我会带着你的命令,为你带回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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