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生疑(1 / 2)

九凤冷冷看了玄奘一眼,目光凌厉,用沙哑古怪的声音说道:“我与你有什么可聊的?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奸诈之辈,惯会说些花言巧语,做那寒盟背信的勾当!”

玄奘这才发现九凤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以她不灭之身也难愈合。

“这话又从何说起?”

玄奘叹道:“我本无心与你为难,怎奈何那白骨夫人执意要吃我,即便如此,我也不曾真个取她性命,你又何出此言怪我?”

九凤不接这话,只道:“我也不管此事因由,总归我是奈何不了你。只你若以为我好欺,欲取我性命夺回这剑,却也错了主意!”

玄奘一笑,指着脚下累累白骨道:“这便是你的依仗了。你乃上古凶神,不惧怨煞之气,这古战场所积的滔天怨气全凭你辛苦镇压才不曾泄露出去荼毒生灵,真真是功德无量,难怪火云境众人不曾寻你晦气,却是忌惮此处怨气反噬。”

九凤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玄奘又道:“先前我是这般想的,可细细一想,火云境诸圣贤怎会坐视腾空剑为外人所掌?更何况你还斩了颛顼高阳氏,能让诸圣贤忍下这口气,想来除了自知理亏外,还有这古战场的原因吧。”

九凤这才正眼看他,却不是为了别的,只因玄奘认为人族理亏在先。

玄奘挥袖拂去骸骨上污秽,却见尸骸多有奇异之处,有额上生角的、肋身双翼的、四臂三眼的不一而足,竟大多是上古人神混居所生神裔。

“人神合流也是一条出路,怎奈那高阳氏贪心不足,当有身陨之厄。”

玄奘捧起一额生竖瞳的颅骨,恍然道:“夏王率曷众力,率割夏邑。有众率怠弗协,曰:‘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那夏桀以天上的太阳自居,暴虐无道,却认为自己惠泽天下,不想百姓宁愿杀身以丧桀,灭了他一身气数,这些都是当日自刎咒桀,断送夏朝气数的义士。”

九凤默然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玄奘幽幽叹道:“正是这个理,高阳氏不懂,夏桀也不懂。所以高阳氏方有身陨之祸,那夏桀也被商汤取而代之,流放南巢,郁郁而亡。”

“只不知又是何人指点施主如此行事?施主晓得这个道理,却不为然,不然这腾空剑早就易主了。”

九凤脸色难看起来,这些年下来她迟迟无法降服这人道圣器,自然明白关窍在哪里。可若要让她认错低头,却是万万不能!

她自上古蛮荒时期拼杀出来,早已心如铁石,要让她发自真心的认同以道德统领万民的道理,向弱者低头,岂不是否定了她的过去?且在她尝试接受融入的时候又被狠狠背叛,借联姻之名行暗杀之实,也着实让她瞧不上。

见九凤迟迟不答,玄奘便道:“这地界实在是凶险,人族诸圣贤轻易踏足不得,想来指点施主那人是想让施主借着压制煞气的由头明悟,赚了功德也了结因果。能让火云境三皇这般给面子,天上地下也没有几个。”

九凤瞥了玄奘一眼,“问这些做甚?总归不是西天佛老便是了,你乃是释门比丘,怎的不见庄重之态,学那道家仙人一般东捱西问。”

玄奘忽的福至心灵,手指北方不语。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天柜,海水北注焉。有神九首,人面鸟身,句曰九凤。

禺疆所居之大玄之山也在北极,先前冲虚真人所言龙伯钓鳌之事意有所指,言说贷舆、员峤二山流于北极,莫不是其中有所关联?是禺疆这海神暗中施为,将两座仙山偷了去?

如此说来,指点九凤居于此处休养的莫非就是禺疆或是冲虚真人?

若是前者,九凤大可以托庇他门下,何必要来这苦地?且禺疆深恼太昊氏化伏羲,只怕不会向他低头。

若是后者,他二人一个为神一个是仙,并无旧交,列子又是为什么要赔上人情帮她?

玄奘不得其解,便以此试探九凤,以冀能从她的反应里得出答案。

却见九凤面露诧异之色,柳叶眉微皱,狐疑看向玄奘。

玄奘欺她身陷白虎岭数万载不得出,无人与她通消息,又不通演算之术,固有此计。

只见玄奘手中灵光微动,显出一列如龙蛇盘虬的神文来,正是后土符诏。

九凤见了果真舒缓眉眼,深深看了玄奘一眼,轻声道:“你且随我来。”

说着,脚下白骨让开道路,洞开一扇门户。

玄奘随行,二人进入一座地宫,地宫中有数尊巨鼎,鼎中盛满地底数万年积聚的阴煞之气,其中又有几枚胚胎随着煞气流转呼吸。

玄奘见了不由一惊,“先民精血!你要令上古神裔重现不成!”

九凤叹道:“还差得远呢,这些年下来只有那尸魔可堪一用,想要重现九黎之民,难啊。”

玄奘已然品出味道来了,“非要争那人皇之位不成?”

“我不甘心!”

九凤恨声道:“人族得势,多赖神族之功,他怎的夺了神道运势,却要倒打一耙斥我九黎之民为蛮夷!不出了这口恶气,我道心便难圆满,再如何苦修也是做无用功!”

冷不丁玄奘却道:“何必行此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