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霄、琼霄二位驾临,众人皆是起身相迎,福星公命在主座左侧设案,请二女仙入座。
在这东海地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上清门人!
虽说上清教主许久不曾显圣,但得道日久的老仙人都见识过教主动怒的后果,当年教主险些为了门下弟子上榜一事重塑地火风水,行灭世之举。
上清门下遭此大劫,好不容易安生了些日子,谁料前些日子金灵圣母、云霄接连脱困,眼看又要壮大起来。
席上众仙有半数曾听上清教主讲道,虽不曾被教主收入门下,却也有些香火情,对上清门人向来礼敬三分,不愿轻易得罪。
碧霄、琼霄刚刚落座,席上便有一位童颜鹤发、碧眼修眉的老仙起身道:“我等山野散人,林泉末品,太池欲求上达,精微未臻。来追觅仙踪,仰祈觉悟,幸蒙教主不弃,得睹仙颜,开示大道,诚夙世有缘,三生有幸。倘悯弟子斋宿之诚,问道之切,指迷大觉,则佩德殊深,感恩弥厚。方将拜跪,不胜永怀之至。”
这老仙甚是郑重,遥遥向碧游宫叩拜。
二女仙不敢怠慢,回礼道:“有劳道友记挂,师尊一切都好。”
老仙这才展颜,举杯微微示意,将杯中琼浆玉液一饮而尽。
宁远见了不由侧目,碧游宫有教无类,门徒虽折损的七七八八,还是有些底子在。只要上清门下执教主诏令振臂一呼,东海散修必是从者如云!
推杯换盏几遍,众仙又与碧霄、琼霄寒暄一番。
事毕,一位青衫女仙起身问道:“敢问三位仙翁,这推选散仙盟主之事又是个什么章程?”
这女仙容颜姣好,端庄飘逸,手持一枝菡萏,身后更是隐隐有光轮显现,乃是个有德仙真。
众仙闻言,皆是一静,不等三仙开口,便有一赤袍仙人道:“总归是要手底下见真章,不如仙做过一场再说。”
说罢,摇身一晃,化作一道烟雾腾腾的火光遁空而去,径直往太元宫演武场而去。
席上一披发白衫的冷峻青年微微点头,持剑追上去,剑气横空,令人侧目。
随后便是一丰神俊秀,头戴玉冠的锦衣男仙;一气势不凡,额生锐角的蓬发壮汉。
三仙见此情形也不急,老神自在,似是默认了这般规则。
众仙也驾遁光赶上,各自选了对手,战作一处。转眼间,席上便只有福禄寿三仙、云霄琼霄姐妹及宁远六人。
东华落在演武台上,却被那持剑的冷峻青年盯上,二人刚一对上眼,演武台便升起层层阵法禁制将外界隔绝,只有其中一人败下阵来或是认输,这禁法才会解除。
那冷峻剑仙也不多言,心神与手中宝剑相合,剑锋一横,丝缕剑光如刺,令人一见便觉双目隐隐生疼。又兼锋锐无比,专斩人心气,旁人与这剑光一对上便先弱了三分。
一声清越剑鸣,剑光席卷方圆数十里,将东华裹在其中脱身不得。
“噫?”
碧霄正要开口问宁远邀她至此有何事,却被这剑仙吸引了目光。
一旁琼霄也道:“这法门倒与彩云师姐的戮目珠很有些相像,此人莫不是我上清教外别传。”
宁远附和道:“观其剑意,似是一剑灭万法的路数,必与上清门下有些渊源。”
那寿星公一抚雪白长髯,笑道:“二位所言不差,此人出身杜家,祖上是彩云仙子门下道童,自彩云仙子上榜封神,她府中童子没了庇护,便成了散修。”
碧霄闻言点头道:“倒是个有缘法的,彩云师姐的戮目珠禁法算不上最上乘,却怎奈何此人以剑道相合,打破藩篱另开一道,难怪能有今日成就。”
“若此人能将剑光炼至无形无质,成就剑遁神通,这天地虽大却也尽可去得。”
宁远先是赞扬了两句,而后画风一转,叹道:“可惜又兼修了佛门心剑之法,虽得了攻心的妙处,却又失了精纯。这般若心剑本是精神所系,神意相印,心与气合,则能动其心、摇其神,斩断杂念。心者无形之物,此般落在实处却非是正途。”
碧霄有些不服,辩解道:“般若心剑何等难成,便是诸菩萨中也少有成就大智慧剑的,你这般说却实在强人所难。”
寿星公也道:“散修得道艰难,多有佛道同修的,有典籍法门可依便是万幸,哪里还有挑拣的份儿?”
“二位却是会错了意。”宁远笑道:“他能成就仙道果位,可见其心志坚毅,自然当得上诸位赞许。可若能舍了手中剑,专修一口剑气剑意,或有成就金仙的机缘。”
碧霄听他这般说,也就放下心中不忿,欣然道:“如此却要谢道友吉言了,他真能侥幸证就金仙果位,必要谢过道友指点之恩。”
宁远与三仙听这话里的意思,竟是要将这剑修收入上清门下,皆道此人好机缘。
“能证金仙之位岂有侥幸之说?”
宁远道:“若无一颗至诚之心,早就折在求道之路上了。”
众人皆点头称是,转头又看向那演武台,却见东华散作阳和之气,此气聚散无常势,任他剑光如何锋锐,也只如清风拂面一般。
那剑仙见状,屈指在剑锋上一弹,铮铮剑鸣如潮水蔓延,将阳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