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很熟,呼吸轻盈温热,洒在他的掌心痒痒的。
裴沅祯不舍得挪开,就着动作,指腹缓慢地摩拳她面颊。
她皮肤白皙且细嫩。此前他捏过,手感极好,如玉如脂,滑腻似酥。只需用点力,上头就会压出点红晕。
裴沅祯指腹沿着她小巧的鼻梁向上,落在她眉眼间。素净的面庞此时毫无防备,睡得格外肆意。
这时,一缕发丝落下,像柳絮一样搭在她眉梢,令她睫毛颤了颤。
裴沅祯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她的眼睫。
且到确定她不会办醒,这才缓缓将那姿调皮的发丝拔开,别入她耳后。
他望着她的睡颜,乖巧,柔静,眉眼间一股憨态。
裴沅祯莞尔。
忽然想起曾经在裴府的那个下午,他抱着阮乌坐在跨院的石榴树下晒太阳。
而她悄悄闯进来,手里提着食盒,讨好地拿出她做了许久的桂花糕。
彼时她自以为掩藏得极好,然而向他讨钱的心思笨拙地表露在脸上,眉宇间便是这么副憨态。
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大胆的婢女,敢靠近他,敢讨好他,还敢顶撞他。
也从未见过这么单纯有趣的灵魂。
他原本只是觉得生活寡淡,留她在身边打发无聊。却不想,留着留着,越来越难以掌控自己的心。
但可恶的是,这个胆大包天的婢女居然敢喜欢别人。
想到这,裴沅祯腾起抹愠怒。
指腹转回她鼻尖,泄愤地捏了捏。
“唔……”沈栀栀呼吸不畅,抬手就是一拍。
“啪”的声,毫不客气,十分用力。
沈栀栀懵了懵,缓缓掀眸,就见裴沅祯蹲在她面前。
“大、大人?你回来了?”
/>裴沅祯脸黑。
沈栀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傻眼:"我打大人了?"
“你说呢?”
“嘤……”沈栀栀想哭,赶紧坐起来:“我以为是狗大人来着。”
“.....”
“大人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喊你了,是你自己听不见。”
“哦。”沈栀栀挠了挠头,嘀咕:“我适才做梦有人摸我的脸……”
话落,裴沅祯僵了僵,耳朵偷偷红起来。
但沈栀栀全然没想到是真的,她以为是在做梦,继续道:“那人真讨厌,摸来摸去的,手指粗得很一点也不舒服。”
裴沅祯袖中的手指轻轻摩。
唔…是有些茧子。
“对了,”沈栀栀拾眼看他:“大人怎么在这?是专门来找奴婢的吗?”
“不是。”裴沅祯不自在说:“我在萝县办案,本欲继续往西追踪刺客,却突然收到你乘船南下的消息。”
“哦。”沈栀栀心里感动又内疚:“多谢大人,那我是不是耽误大人的事了?”
“无碍。”裴沅祯走到她对面坐下。
一夜没歇息,面色些许疲惫。
他揉了揉额,说:“也正因救你,误打误撞查到桩重要线索。”
"是不是那些兵器?"沈栀栀说:"我在船上的时候听他们说要送去蜀州呢。"
“嗯。”裴沅祯凝眉思索:“这些兵器乃朝廷所有,有人偷盗遣送蜀州,此事重大,需好生查。”
“跟那个陈四爷有关系吗?”
“他只是个走货的,负责运送,许多事并不知情。不过……”他话锋一转,冷声道:“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沈栀栀也点头:“这个陈四爷作恶多端,不是好人,大人不要放过他。”
裴沅祯问:“你为何会在船上?”
“我是来救阿檀的,阿檀被他爹爹卖给陈四爷,可这个陈四爷不是好东西,他喜好变童。”
“救人也不是你这样救的。”裴沅祯沉了沉脸:“你就没想过万一把自己也搭上了该怎么办?”
br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眼看船要开了,若是我不上船,阿檀恐怕一辈子找不回来了。"
“你有我,寻人之事何须担忧,即便天涯海角我也会帮你寻回来。”
“可是……”沈栀栀嗫嚅”你不是不在荆城嘛,我听说阿檀被卖给陈四爷,着急得不行。”
"那也不必如此莽撞,往后凡事要以自己安危为先,其他事只管与我说就是。"
九、兴山事人口少儿戏妙法
“嗯,知道了。”
“所幸我这次找到你,不然……”
不然,他也慌了。
室内安静了会……
沈栀栀打了个哈欠,正欲告辞回去歇息,裴沅祯突然喊住她。
“沈栀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