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良说:“好个障眼法!我们只顾捉拿闻香教,却忽视了谢芩。谢芩趁乱离开京城,等我们发现时,他早已带着沈姑娘逃之夭夭。”
听得此,奚白璋倒是松了口气:"若真是谢芩,那沈姑娘应该还活着。谢芩如此大费周章地劫人,定是沈姑娘身上有可谋之处。既如此,沈姑娘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他这厢话落,裴沅祯心底也同样松了口气。随即支撑不住,两眼一黑,突然倒地。
众人大惊。
奚白璋赶紧上前诊脉:“无碍,他只是太久没歇息,让他睡一觉就好。”
等安顿好裴沅祯,奚白璋跟安俊良出门。
奚白璋倒是担忧起了另一件事,说:“闻香教既是被人利用,那裴沅祯岂不是错杀了许多人?若事情真相大白,朝中必定会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对他不利。"
安俊良道:“也不算错杀。”
“此话怎讲?”
“你恐怕不知,这些民间宗教多以敛财为目的,为祸乡民。”安俊良说:“闻香教鼓吹的行气功、炼丹药乃邪术。况且他们发展速度如此之快,若说没人在背后推动我实在不信,这样的民间宗教极易为人所利用成为反朝廷的工具。大人早有收拾闻香教之意,借此由头敲山震虎未必不好。”
奚白璋狐疑问:“你的意思是,推动闻香教的人是谢芩?”
安俊良说:"我只是猜测,或许闻香教跟他有勾结。不然这群人为何不管不顾冲撞大人的迎亲队伍?”
"我看十有八九是这样。"奚白璋说:"谢岑倒是聪明,借助闻香教打掩护。闻香教信徒多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以百姓为肉盾对付裴沅祯,实在恶毒至极。”
另一边,沈栀栀昏睡多日,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艘船上。
她大惊,跑出船舱查看。
茫茫江面一片晨雾看不到天际,也不知此地是何处。
这时,
时菊端着早膳上楼来,见她已醒,说:“栀栀你身子还虚弱,先吃点东西吧。”
沈栀栀着急问她:“时菊,我们这是在哪里?我不是正在成亲吗?大人呢?”
“栀栀,”时菊说:“先吃早饭,吃完早饭我慢慢跟你细说。”
沈栀栀见她神情淡定,半信半疑地跟她进了屋子。
她在桌边坐下来,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醒来就觉得特别饿。她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时菊在一旁看着她,迟疑了下,说:“栀栀,对不起,你恐怕跟大人成不了亲了。”
沈栀栀一顿:“何意?”
时菊说:“我们现在去往南训的路上,以后再也不会回京。”
沈栀栀茫然了下,随即笑起来:“时菊你可是在跟我说笑?”
她拍了拍脑袋:“我是不是没睡醒?”
“栀栀。”时菊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我没骗你,我们已经离京多日,过不了多久就到达南训。”
“我去南川做什么?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况且大人还在京城,我为何要去南洲。”
“其实你……”
时菊正欲开口,这时门口突然站着一人。
沈栀栀抬眼看过去。
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陌生男子,他一身月色长袍站在那。五官俊秀,面容清冷,耳边一支碧玉珰。他仿佛天生就孤独,眸色淡而浅,看人的眼神无端地带着些悲凉。
“你是何人?”她问。
那人朝时菊示意了下,时菊立即点头,然后起身出门。
“哎…时菊你去哪?”
时菊没应她,走出门口,想了想,把门关上了。
那男子负手走进来,不急不缓地在沈栀栀对面坐下。
“介绍一下,”他说:“我叫宇文渊,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沈栀栀奇怪看着他,突然笑起来:“你在说什么?我何时多了个兄长?我在南溪村出生,父母早亡,十二岁当婢女孤身一人到现在,哪里来的兄长?你们莫不是看我马上要嫁给裴沅祯了,所以故意来攀亲戚的吧?”
谢芩嘴角抽了抽。
沈栀栀继续说:“你既然要攀亲戚,也该去京城擎,带我去南川做什么
?”
谢芩说:“你的家在南洲。”
沈栀栀面无表情睇他,一脸"我听你胡扯"之意。
谢芩道:“我是宇文渊,而你并非沈栀栀,你真实名字叫宇文姝,是南川国皇后幺女。刚出生时,恰逢国破,你被奶娘和侍卫带走,此后十几年杳无音讯。我也是近日才得知你活着,所以四处派人寻你,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你我兄妹终于团聚。”
沈栀栀听他一本正经胡诌,"嗤"地笑起来:"那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你带我回去认祖归宗,从此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兄妹俩涅槃重生联手复国,届时再重新帮我找个驸马,风光大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