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焕盯着她的头顶,心里尽是见她的欢喜,哪里听得清她在说什么?只记得嗯嗯应声。
尤冰倩默了默,抬脸,正撞上他的视线。
陈良焕像被抓包似的,慌乱别过眼:“尤姑娘还有什么交代吗?”
尤冰倩坐直:“我适才问,陈将军何时回营?”
陈良焕顿时尴尬,脸也忍不住红起来。
忙起身道:“实在抱歉,我打扰你多时,是该回去了。”
他放下裤腿,接过药。
走到门边又转身:“尤姑娘。”
尤冰倩停下:“陈将军还有何事?”
“我身上没带钱,诊金明日给你送来。”
尤冰倩垂下眼,又岂会不知他这是借口?即便真没带钱,吩咐旁人送来也是一样的。
不过她没说其他,只点头:“好,无碍。”
陈良焕笑起来。
少年将军的笑单纯且热烈,有那么一瞬间,她慌了下神。
等陈良焕一走,沈栀栀又过来了,径直走去后院找到尤冰倩。
尤冰倩正在查看晾晒的药材,见她过来,问:“你就这么得闲?裴大人还没忙完吗?”
“你嫌我来得勤快?”沈栀栀挑眉。
尤冰倩放下药材,好笑:"岂会?自从你回裴府住我便鲜少见你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药材屑:"走,还没用午膳吧?我们去醉香楼。"
两刻钟后,两人在醉香楼订了个雅间。
然而才坐下来,隔壁雅间里便传来一阵欢闹,随后也不知何人开了个头,提到沈栀栀。
沈栀栀和尤冰倩互看了眼,静默听。
“没想到她居然是南
洲的公主,这身份一变,竟有些攀不上了似的。”
“你攀她做什么?即便是公主,也是个亡国公主。南川都亡了多少年了?国不是国,这公主身份倒显得尴尬。”
“我看最尴尬的该是两人的亲事吧?此前裴大人娶她无可厚非,可现在她是南洲的公主,这还怎么嫁裴大人?”
“对啊,我听爹爹说朝堂上已经有人因此弹劾裴大人了。”
“那裴大人是何意,还想娶南洲的公主?”
“裴大人不是把她带回来了吗?兴许还会娶的。”
“你也只说是兴许,京城贵女何其多,哪个不比亡国的公主好?裴大人仕途正劲,娶一个敌国皇室遗孤岂不引人诟病?”
尤冰倩蠢住沈栀栀的手,低声安慰:“别理她们,这些贵女平日没事干就喜欢搬弄是非。”
沈栀栀摇头,笑了笑:“我知道。”
虽这么说,但到底还是入心了几分。
用完午膳,沈栀栀吩咐驾马回府,到门口恰巧遇到刚从宫里回来的裴沅祯。
他站在台阶上等她下马车,然后牵着她一同走去明辉堂。
“在醉香楼吃了什么?”裴沅问。
沈栀栀上午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裴沅祯都清楚,也知道她刚从醉香楼回来。
沈栀栀点头:“素锅子并些糕点。”
她问:“你呢?”
“我还未用膳。”
裴沅祯手指插\\进她指尖,这般亲密的动作早已熟稔。
走进明辉堂,他说:“坐下,再陪我说说话。”
沈栀栀点头,见他面色些许沉郁,问道:“可是在宫里遇到了事?”
“嗯。”“什么事?”
“上次你跟我提到皇上偷偷出言之事,我派人查了。除了偷出宫,私下还有许多荒唐之举,皆是身边的两个内侍怂恿。”裴沅祯不紧不慢道:“今日上午,我命人将那两个内侍杖毙了。”
“当然,除了这两个内侍,宫里所有其他人安插\进去的探子和心怀不轨的恶奴,我皆已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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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栀问:“那皇上知道你的用心吗?”
裴沅祯不以为意:"此时他不知,以后总该有明白的一天。"
“我倒不这么认为。”沈栀栀。
裴沅祯抬眼。
就听她继续道:“你做了为他好的事就该让他知道,不然岂不是吃亏?况且你们是亲舅甥,关系亲厚,就更不该隔着误会。”
裴沅祯动作顿了顿,须臾,扬唇笑起来。
枉他聪明一世,居然也忽视了这么简单的道理。
今日他杖杀宫人,皇上以此跟他闹了通别扭。皇上叛逆,他心底也有气,不屑于跟个孩子解释。
殊不知,如此一来倒是好心办了坏事。
“我知道了。”
裴沅祯点头,伸手过去捏了捏沈栀栀脸颊:“我的栀栀果真聪慧。”
山洞里。
裴沅瑾和时菊已经在这住了快半个月,裴沅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