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愿卖进来的。
一来听说裴府待遇好、月钱高。二来裴府丫鬟奴仆多,方便赚钱。府上主人是当朝首辅裴沅祯大人。
裴大人名声不好,外头都骂他大奸臣。但这关沈栀栀什么事呢?她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丫鬟,进来混口饭吃,攒点钱,以后赎身回去嫁个老实人。
她都想好了。手上有钱,回村建座宽敞的宅院,买上几亩田地养鱼种菜,再嫁个俊秀点的老实人。
日子不知有多快活!
想到此,沈栀栀加快脚步,想着把手上这盒口脂卖了就回去干活。但才走出夹道,远远地就见两个婆子拖着血淋淋的东西过来。
沈栀栀赶紧靠边让道。
经过跟前时,她不经意瞧了眼,这一瞧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这血淋淋的东西不是其他,而是个人。
"今早过去还好好的,回来就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旁边几个婆子小厮窃窃私语。
"我看难,得罪了大人还想活命?就算今天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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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占地颇大,从后院厨房去前院得走上半炷香,沈栀栀忐忑地走了一路。穿过甬道,拐过戏楼,再路过演武场,最后沿着游廊快走到垂花门时,脚步迟疑起来。
沈栀栀心神不宁地摸着身上的新衣料子。料子极好,她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裳,但越是莫名其妙得来的好处越是让她不能心安。
去伺候裴沅祯吃饭,要怎么伺候?
沈栀栀平日靠倒卖八卦消息挣点零散钱,各样的事都听说过,尤其是大名鼎鼎的首辅大人裴沅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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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柳拾意还未说话,柳拾清就先开口: “我阿姐喜专研古琴,刚才弹了裴兄的曲,她很是喜欢。”
“是么?”装沅瑾勾唇,意味深长。
"……"
柳拾意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接话: “确实如此,我平日酷爱古琴,也常寻访名家之曲。适才那首还以为是哪个名家所作,竟不想出自装公子之手。"
“柳小姐谬赞了。”他说。
装沅瑾这人本事还真是了得,三两句话或一个浅浅的眼神便能让人遐想菲菲。
柳拾意原本还想再问问父亲的事,但想着他此时舟车劳顿不好多打扰。况且……她实在受不住他这模样,便打算离开。她起身福了福:"装公子想必路途辛苦,我就不多打扰了,裴公子好生歇息。"说着,她逃似的出门。
装沅瑾归来,带来了好消息。
正院,柳大人跟夫人用膳时,他心里高兴便忍不住吃了两杯酒。“夫人啊,”他说: "多亏了裴公子我的事才有希望,不然……"
他又咂了口酒,感慨道:“这装公子年纪轻轻,办事能力却不输任何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这样的人说来也奇怪,如此才华竟是对入仕没兴趣。但这也的确像他性子,入仕劳心劳力哪有闲云野鹤来得舒服?想当年我年轻时也跟他一样喜爱……"柳大人风雅,少时也曾羡慕那些潇洒惬意的生活,吃了两杯酒后,话难免有些多。他感慨了会年轻时的梦想,随后又提到:“也不
知装公子家中是否娶妻,若是没有定下,我倒想撮合意儿……"
“夫君!”柳夫人打断他:
34;你唱多了,裴公子是京城裴家大族,那样的人家什么样的儿媳讨不着,想来家里早就给他定亲了。"“那也不一定啊,”柳大人说: "这只是你猜测,回头寻个时机我问问。"“夫君还是别问了,我不同意。”柳夫人道。
柳大人一愣: "为何?"
柳夫人说:“且不说京城远隔千里,就说裴家那样的人家的儿媳岂是好当的?我们是什么身份自然清楚,柳家白家起身,根基浅薄,而装家是世家大族,女儿嫁进去若是受委屈了我们连句话都说不上。"
“我这辈子不求意儿多大富大贵,只原她顺心顺意日子平淡和睦。”她说: “女儿嫁在我跟前,我能瞧得就摸得着,她受委屈了还能有娘家可回,但若是去了装家那样的人家……"
柳大人此前一时兴起,这会儿听夫人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罢了,我也就随意说说,选女婿还得意儿喜欢。”柳夫人点头。
七月中旬,柳大人受人蒙蔽陷入党争的证据被人送上朝堂,有人开始为柳大人说话。
还将柳大人在临州这些年的政绩——摆了出来,不少大臣纷纷附和,渐渐地,风向偏向柳大人这边,形势一片大好。这令柳家人看到了希望,阖府上下面色欢喜。
连柳拾意也常啥着笑。
婢女抱着匹布进来,说:“小姐,这是夫人送来的,说要给小姐裁秋衣,您看可喜欢这个花色?夫人说若是不喜欢,回头让绸缎铺再送两匹来选。"
柳拾意放下东西,瞥了眼布匹,不知想到什么,她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