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具体的技术细节,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个总装中心……又是选在沪市?”
郭林对于航空方面的事情也算有些了解,在波音宣布并购麦道之后,md90这个型号肉眼可见地不可能再有什么发展前景,所以也就顺理成章地认为这是想要给沪飞那边的制造厂找个下家,不至于因为找不到订单而分崩离析。
“不会,具体在哪里目前还没定,但总之为了避免一些人欺上瞒下,影响到咱们国内自己的航空产业发展,肯定是要选择一个此前没有太多航空产业布局的地方建新厂。”
常浩南前些天在三座门开会的时候就得知,他跟丁高恒说过的这个选址原则已经被更高级别的领导拍板确定了下来。
“完全重起炉灶?那这个工程量可不小啊。”
徐洋坐餐桌对面,只能通过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看到电视屏幕,好在那条新闻已经结束,所以她也就转回了身子:
“我在伯克利上学的时候,跟导师去过麦道在长滩的工厂,要想从头建立一个那样的生产基地,我觉得没有5到10年时间很难做到。”
伯克利和长滩都在加州,徐洋作为控制工程领域的博士,有机会参观也很正常。
“没办法,麦道项目的教训太惨重,当时因为一些人觉得有这个项目就够了,所以把过去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底全都扔掉,去建立对接美国标准的新体系,结果搞到现在一地鸡毛。”
手中正在摆弄筷子的常浩南叹了口气回答道:
“沪飞作为目前划定的大飞机自主产业基地,绝对不能再被那样折腾一次了,设备、工人、管理层都受不了,与其再去费心思跟那些‘自己人’斗智斗勇,不如干脆釜底抽薪,彻底绝了他们引导外资搞鸠占鹊巢的念想。”
“竟然还有这种人?”
跟长期混迹在项目一线的常浩南以及郭林不同,徐洋的工作经历堪称单纯,从伯克利毕业之后就回到科学院,在遇到常浩南之前做的都是偏向基础的研究,连机房大门都不太需要出的那种,对于这些行业内幕自然了解不多。
“这才哪到哪……”
常浩南摆了摆手:
“不过先不说这个了,总之,咱们这次本来也没想着一步到位搞一个长滩那种体量的工厂,先把飞机组装的业务留在手里,只要空客那边体验过咱们的生产效率和质量,后面肯定会慢慢把更多的零部件生产转移过来,到那时候再慢慢扩大规模不迟。”
听到这样的回答之后,一边的郭林突出一个不可思议:
“常工你觉得咱们的生产效率能比欧洲那边还高?”
这件事情搁在常浩南重生之前已经基本成为共识,君不见一度濒临破产的某斯拉汽车,在上沪的超级工厂建成之后一路逆袭,前后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不过搁在1997年,还不太有人敢相信这种事情。
思索片刻之后,他还是给出了个比较保守的判断:
“刚开始肯定不能,但过几年就说不准了,欧洲那边现在去工业化搞得势头很猛,这种东西的影响几乎不可逆,而且会很快体现出来……”
“那要是欧洲人中途变卦怎么办,就像麦道那样,毕竟夜长梦多,这个总装中心预计3年后才动工……”
自从那次在三道门的晚宴上听常浩南说到底线思维的概念之后,徐洋在这个方面的警惕性几乎是指数级提升,甚至有点白切黑那感觉。
“可能性不大,这次跟麦道,还有和平典范那时候都不一样,既不是市场换技术,也不是单纯花钱买技术。”
常浩南对这个问题倒是早有考虑:
“就像徐博士你说的,这两种路子其实都靠不住,人家想不跟你玩就不跟你玩了,但咱们现在是技术换技术,不是单方面有求于人,他空客想要搞事也得掂量一下,那个航空气象研究中心可是要建在国内的,真要是协议作废,投资可就全打水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