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都是我的人,我不做曹操又如何?”
鳌拜骨子里是个忠君报国之人,尤其太宗皇帝对他恩重如山,所以要他学曹操欺负太宗后人着实是做不出。
但他也知自己身为权臣将来必定会同小皇帝发生冲突,故而于朝堂之上早有布置。
便是宫禁也安排妥当,真就不怕小皇帝将来对他起杀心。
说句难听点的,宫中连飞过几只乌鸦他鳌少保都知道,侍卫又多是他的人,小皇帝真对他不满又能拿他如何。
那小子连一个侍卫都调动不了!
“中堂,皇帝迟早会亲政,他若亲了政中堂就没有理由再把着朝政,到时朝中宵小必趁机生事,有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吴格塞作为内阁最早投靠鳌拜的满洲大学士,这两年替鳌拜做了不少事,因此鳌拜若失势的话,他作为鳌拜“党羽”肯定要被清算。
这小皇帝要听话老实倒也罢了,可今日说出那种话来,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个懦弱胆怯天子。
更何况小皇帝背后还站着太皇太后。
莫看这女人表明不干涉朝政,可私下里干政还少么?
就近来指定索尼孙女为皇后,叫宗室班布尔善任领侍卫大臣,未经辅臣同意擅开议政王公会议,又钦点康亲王杰书接替穆里玛为靖西将军
这一桩桩事,哪桩不是冲着鳌拜来的?
因此于将来计、于自身计,吴格塞希望鳌拜能将坏事的苗头掐死在萌芽中,绝不能任由这苗头茁壮成长,否则,祸事必临头。
可鳌拜却不以为然道:“不知你们担心個什么,一个老娘们加一个小娘们,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好怕!我自太祖年间征战沙场,什么样的凶恶敌人未见过,什么样的恶仗没打过,岂是这三人所能见识的。”
老娘们自是指太皇太后布木布泰,小娘们说的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侍女苏麻喇姑,乳臭未干的小子自是指小皇帝了。
鳌拜自恃朝野势力稳固,根本不将宫中放在眼里。
“中堂,恕下官说句不中听的,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身为大学士,吴格塞读的书肯定比鳌拜多,不管是汉人的书还是蒙古、契丹的书,都有一个定律,那就是权臣不得好死。
除非这个权臣摇身一变取代皇帝,成为新天子。
而弄死权臣的法子很多,有的法子说出来后人都觉惊讶,因为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然偏偏不可能的事情真就发生了。
“大哥,吴格塞这话讲的在理,宫中那小儿都说你是曹操了,不把他弄死大哥将来肯定被这小儿所害!”
穆里玛想到在湖广时王耀武曾对自己说过,只要小皇帝亲政就是他大哥及瓜尔佳氏大祸临头之日,不由也生出撺掇大哥防范于未来的念头来。
纳穆福也道:“阿玛,你不为自个想,也要为我们想啊。”
三人的话让鳌拜眉头深锁:“难道你们要我废了皇上?不成,这么做,我对不住太宗皇帝。”
闻言,吴格塞忙道:“中堂,太宗血脉并非宫中小儿一人。”
穆里玛也道:“大哥当年带着黄旗将士誓死拥戴的可是肃亲王,只是多尔滚兄弟强势这才妥协拥立了先帝,若宫中小儿知趣便罢,偏生是个不老实的,大哥可不能有妇人之仁。”
言下之意竟是要大哥废掉宫中的小皇帝,另立豪格之子、现任肃亲王富绥为帝。
“不成不成,这是叫我做不忠不孝之人。”
鳌拜脑袋直摇,并说这件事那几个议政王不会同意。
“肃亲王与中堂向来亲近,天大好事岂能不愿?顺承郡王、郑亲王年少无知”
吴格塞不认为议政王有多大能量,真正有威望的安亲王岳乐如今是被拔了牙的猛虎窝在家中,康亲王杰书也是个不历世事,又要去湖广出任靖西将军,就算杰书不同意也无须顾虑。
可以说,只要鳌拜愿意改立天子,大清上下就没几个反对的。
敢反对,就弄死他。
慈宁宫那位当年与多尔滚不清不楚,理当将大位奉还原主才是。
“大哥要是有顾虑,便叫人给宫中那小儿服些药便是。”
穆里玛竟是要毒死小皇帝,为改立天子铺平道路。
“胡闹!”
鳌拜不仅不听三人意见,反而怒拍桌子喝斥三人,要他们不得再说此事。
继而却又闷声道:“我已拟旨叫刑部去抓汤若望等西洋妖僧,算是给慈宁宫那边一个教训,那老女人若还敢干政,此事再说不妨。”
吴格塞同穆里玛对视一眼,俱是无奈。
好在鳌拜也没把话说死,且看看再说。
左右小皇帝亲政前宫中是闹不出花头来的。
纳穆福想了想没吱声。
“大哥,慈宁宫点了杰书那小子接我的靖西将军,摆明了是想捧一个议政王出来跟大哥打对台戏,大哥不能不防。”
穆里玛对杰书接替自己心中是存了怨气的,加之他领军大败,因此内心深处实是不希望杰书立下大功,因为那样的话他就更丢人了。
鳌拜轻蔑道:“杰书一个娃娃能做什么?”
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