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重要的是保留汉家最后的气节。
因为,这是与山河同在,与日月同辉!
伴随号角声,三路明军同时向当面清军发起攻击。
王进宝立即布阵,命其本部西宁兵于正面接敌,陈泰率延绥兵抢占右翼山坡,赵德威率临巩兵占于左翼。
双方都在争分夺秒。
两百丈,一百丈
距离越来越近,王五已能清晰看到前方的清军,甚至能看到几名披甲的清军将领正在朝他观望。
当前方队伍攻至清军弓弩射程时,王五果断大喝:“举盾!”
“举盾!”
几百付长短挨牌“哗”的一下齐齐竖立在队伍上方,令得下方的明军士卒眼前光线为之一暗。
“倒真是帮不怕死的汉子!”
对直奔自己而来的明军,王进宝给出了很高的评价,难怪这些個闯贼余部能盘距此地十多年不曾被剿灭,仅战斗力和精气神而言,确是难得的精锐。
可惜,不识时务,不辨大势,一群榆木脑袋。
“再不怕死,又能如何?难道还真能胜了咱们不成!”
副将江威嘿嘿一声。
此人当年追随贺珍时曾在汉中围堵过李过率领的顺军北路军,打的李过、高一功狼狈而逃,哪里会将眼前这支顺军余部放在眼里。
“贼人既冲我们来,那就让末将砍他个人头滚滚!”
江威一抱拳便奔下山脚指挥,其已看出来攻明军兵力弱于他们,加之两线有延绥兵、临巩兵支应,故有充足信心击溃明军,将这帮李自成留下的这帮余孽彻底歼灭。
人潮攒动中,明军终是进入清军弓弩射程范围内。
“放箭!”
随着江威一道军令,严阵以待的西宁兵阵中顿时一轮箭雨朝前方泼出,锐利箭枝伴随呼啸尖利声落在冲阵明军队伍中,“嘟嘟”扎在盾牌上发出阵阵闷沉声。
冲阵的明军队伍有人倒下,有人惨叫,队伍有些混乱,但依旧向着前方推进。
“放!”
“放!”
清军阵中一轮又一轮箭雨泼出,距离越近,大箭劲道越足,箭枝破空声也无比尖厉。
“嗖嗖”声中,即便部分箭枝被明军遮在头上的盾牌挡住,但亦有不少箭枝跟长了眼似的落在明军士卒身上。
破盾声更是此起彼伏,不少没有头盔的明军将士猝不及防被穿透盾牌的箭枝射中。
冲在前方的明军将士伤亡很大。
长的极其粗旷的瞎子万四可能是个头太高,导致连续几枝大箭射在他身上,不过皆被身上铁甲弹开。
不远处的满洲人安尔根不仅不曾被清军的箭枝射中,反而脸上有股莫名的兴奋。
根据他的经验,只要能成功突破清军的箭雨冲进他们阵中,绿旗兵多半就会崩溃。
只要前头的绿旗子崩溃,后面的绿旗子再多也会跟着瓦解。
然后就能跟赶羊般尽情砍杀。
这是经验。
源于安尔根的阿玛同明军多年战斗的经验。
绿旗子,不就是明军么。
明军,就是一群废物!
突然,一个怪异的念头涌入安尔根心头,令他有些苦涩,也有些迷茫。
他,似乎也是明军。
不管是什么原因成为的明军,他知道他这辈子再也不能做回真正的满洲了。
谁让他和表弟努大海替五爷杀了那么多满洲大官,又帮着骗了那么多城池。
回不了头,回不了头啊。
没来由的,安尔根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给阿玛丢人了,也给满洲勇士丢人。
不过,转念一想事情还有挽回余地。
因为五爷跟他们说过,只要他们好好干,将来攻入燕京他们不仅是真正的满洲勇士,还是真正的巴图鲁。
至于那些替爱新觉罗卖命的奴才们,有什么资格配称满洲勇士!
到时统统杀光。
如此,谁敢说安尔根他们不是勇士,不是真正的满洲!
想到这里,安尔根的眼神不由变得狂热起来。
是啊,只要把大清的天给翻过来,他们就是勇士,就是功臣,怎么可能是什么耻辱和贪生怕死之辈呢。
可惜表弟努大海他们在控制那个叫张天福的汉军都统,要不然这会肯定也会和他一样嗷嗷冲杀在前。
王五中箭了,只是箭头仅在他身上发出了清脆声,让他略为觉得一疼甚至胸闷外,丝毫没有影响他继续向前的步伐。
穆里玛的大将军甲质量还是相当不错的。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去看己方伤亡,只目光坚定看着前方。
于此地冲阵明军将士眼中,他就是大旗,希望的大旗。
明军队伍越来越近,清军箭枝发射的也是越来越密,明军为数不多的弓箭手也开始了反击。
双方箭枝不断落下。
倒下的人不断增多,队伍难免有些乱。
只在清军视线中,人潮般涌来的明军丝毫没有半点停顿。
“贼兵当真是不怕死吗!”
望着不断有人倒下却疯狂扑来的明军,江威有些惊讶。
在他看来这些闯贼余部是在做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