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时被汗水浸湿,右手在袍袖上抹了一把,将汗水擦拭干净。
可就在他心神略微放松之际,忽地听到头顶传来一点轻微的声响。
“喀~~”
声音不大,可在此时的长宁三人耳中,这一丝微弱的响声就如同炸雷一般。
三人几乎同时抬头向上看去。
“轰隆隆~~”
祠堂木制的棚顶如同玩具一样被揭开,露出漆黑如墨的夜空以及那无处不在且涌动如海如潮的灰黑色雾气。
紧接着,就见三只惨白的长长手臂自祠堂棚顶之上缓缓探了进来。
‘糟了,忘记在棚顶镇入符咒了!’
“嘻嘻嘻~~”
岚河透过自己灰白色的眼眸清晰地看到那探入棚顶的三只大手掌心中正显露着一张张诡异的笑脸。
“铮!铮!铮!”
三声剑鸣响起,长宁三人已是各自持剑在手。
剑修从不畏惧强敌,在加入宗门的第一天起,宗门师长便将这一点刻入到他们的灵魂之中。
“嘻嘻嘻!”
头顶三只大手掌心中数十张笑脸诡异地笑着,一道道贪婪、垂涎的目光看向三人,甚至有点点滴滴的灰白色涎水自三只大手掌心中的鬼脸中垂下。
随着三只大手的探入,窗棂处四散的金光受到牵引,一道道金线倒卷着向破损的棚顶处蔓延而去。
“嗤嗤嗤!!”
金线如网,向上托起与惨白的长长手臂相触及时,犹如干锅倒入冰水,瞬间就见到一道道灰白色的阴气自上空散开。
“啊~啊~啊~”
一声声尖刺的凄厉嚎叫声自三只手臂掌心的诡异笑脸口中发出,同时三条惨白的手臂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
窗棂上迸射的金光汇集成一道光幕一点一点向上托起,三只惨白的手臂也在金光的照射中不断缩小。
长宁三人再次松了口气。
自己等人境界不过先天,此鬼物也不知是何来头,只是听到那诡异的笑声便已令体内法力凝滞,就连三魂七魄都在笑声中隐隐有离体征兆。
现在看来,只要‘镇宅’符箓发挥作用,便能将此鬼物驱离。
长宁凝声道:
“师弟,师妹,你二人手中还有多少‘镇宅’符箓?”
岚河轻轻摇了摇头。
“今日巡查时,我只领了两百二十六张,之前都已用尽了。”
耀阳一脸苦涩地道:
“我也没有了,本门乃是剑修,无人喜欢使用符咒。”
长宁伸手拈出两张‘镇宅’符箓,递给岚河、耀阳。
“待会若有机会,可持符退”
没等他将‘走’字道出,祠堂之外忽地传来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嚎叫。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这一声嚎叫的诡异与尖刺,犹如千百琉璃同时在铁器上摩擦,又好似无数人在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
只这一声嚎叫声入耳,长宁三人顷刻间便感到五内俱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耀阳大叫一声,右手长剑‘当啷’一声落地,双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耳朵,但岚河看到一丝丝鲜血自耀阳的指掌间渗了出来。
可还没等岚河发声询问,就听到四周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
“轰~~”
三道双开大门,十二扇窗户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化作漫天木屑飞舞在空中。
残破的‘镇宅’符箓,飘洒的木屑在空中飞舞间一点一点化为灰白色的灰烬,没等落到地上,便已随风飘散无踪。
长宁呆滞的目光透过漫天飞舞的碎屑看向门外。
只见一颗数丈大小的女性头颅悬空立于门外,其面部好似由数十张脸拼接而成,一道道裂痕斑驳纵横。
黑色的发丝垂下千百根,如同大树的根须一样不断从其头部向外延伸,朝着祠堂之中穿梭蠕动而来。
头顶上空没有了‘镇宅’符箓的金光压制,三只惨白的手臂在四周阴气浸染蕴养之下,肉眼可见地膨胀壮大,并继续向着长宁三人探了过来。
“嘻嘻嘻~~”
“咝咝咝~~”
头顶是诡异莫测的长长手臂,门外是阴森可怖的硕大头颅,四周是蔓延如毯的无尽发丝。
而三人之前被嚎叫声震荡了‘泥丸宫’,法力处于时而沸腾,时而凝滞的失控当中。
更何况耀阳双耳被嚎叫之声震破,从其长剑撒手之举可以看出其心智已是崩溃。
故此只是顷刻之间,长宁三人便陷入了百死无生的绝境。
眼见着头顶大手即将落下,四周发丝临近身前九尺之地,岚河忽地转身在灵位前的蒲团上跪倒。
“佑安尊神,信徒岚河祈求庇佑!”
岚河沙哑的声音在祠堂之中响起。
对于岚河的举动,无论是长宁、耀阳两位同门,还是内外窥探的鬼物都没有在意。
长宁的注意力在头顶,其单手持剑,口中发出一声断喝,抬手一道剑气向头顶三只大手斩去。
而耀阳则闭着眼睛颤抖着蜷缩躺倒在地上,对于身外之事,已是听天由命。
头顶大手继续下探,四周发丝如潮涌动接近。
岚河没有理会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