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谈判桌再次架起,仍旧是一边四个座位,不同的是此次的地点设置在了原本属于元帅的大帐之内。
威尔逊到来的时候,邓普拉已经在座,而他身旁座位上放着的,竟然是哈桑的灵牌。
死人灰有些意外地瞥了一眼坐在边上,满脸疲惫之色的霍姆勒斯,微一皱眉,旋即恢复正常。
“哈桑元帅不幸被奸人所害,英年早逝,实在令人惋惜!还请摄政王节哀顺变,以大局为重!”他向灵牌躬身施了一礼,淡然说道。
威尔逊这番话说得十分讲究,既走过场式地对邓普拉的丧父之痛表示了慰问,同时也敲打了霍姆勒斯,要他别忘了自己当下的处境。而“大局为重”这四个字,则是在告诫苏丽尔一方上下,今天会谈的目的可不是报仇。
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即便是他这样见惯大风大浪的老江湖,此时心中也尚有余悸,生怕会重蹈覆辙。
有那个杀人胖魔王在,万事还是加着点小心好啊!
死人灰昨晚彻夜未眠,他一直期盼着能等到两个人的到来,可是很遗憾,钩沉与霍姆勒斯均未露面。
女人并非自己手下,不来相见也属正常,但是霍姆勒斯呢?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晚间不应该来商议一下对策吗?
他很想知道,珠珠在大庭广众下被劫走,胖子会不会因此迁怒于邓普拉等人,继而闹翻呢?
要知道,钩沉说的那句“也没准有些人巴不得借我的手杀了这孩子,为小师弟扫清障碍”的话,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
但愿这句话已经传到胖子耳中了吧!
另外,“副帅大人不会是成为邓普拉的泄愤对象,已经被杀掉了吧!”威尔逊对此颇为担心。
所以,在此刻见到霍姆勒斯安然无恙,还水涨船高坐上了谈判桌,死人灰心道侥幸之余,又十分不满,便猜测这一向善于蛇鼠两端的老家伙定然是用什么诡计骗取了邓普拉的信任,从而避过一劫。
“感谢威尔逊先生的问候。如您所说,我父亲错就错在误信奸人,才招致了杀身之祸!不过,他在天有灵,听到您的慰问定然开心,而我苏丽尔上下今后也绝不敢忘您的这番好意!”邓普拉朗声答道。
他此刻已经没有了想要马上报仇的冲动,昨晚发生在灵堂中的一切,让这位年轻的摄政王更加清楚地认识到现在的局面是多么来之不易,而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又有多么重大。
听对方的回答立意深远,暗含玄机,威尔逊不禁收起轻慢之心,开始从新审视起面前这位苏丽尔的新主人来。
只见邓普拉正襟危坐,身上缠着的绷带虽然还有血迹,但他腰杆却挺得很直,正是一副强悍的军人做派。
“便是你老子活着,也要对我俯首帖耳,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还能闹翻了天不成?主政一个国家,难道只靠敢打敢杀,臭着脸皮就行了么?”死人灰察言观色一番,便又放下心来。
这家伙眼珠一转,又向霍姆勒斯问道:“副帅大人面色憔悴,神情萎靡,不会是昨天受了伤吧?”
不待霍姆勒斯开口,邓普拉直接答道:“我这叔叔因元帅去世悲痛欲绝,又自感愧疚,昨晚想要自裁谢罪,但被我拦下了!所以今天精神不够振奋,倒让威尔逊先生见笑了!”
他语气冰冷,且毫无敬意,听上去倒像是巴不得霍姆勒斯死了才好似的。
霍姆勒斯闻言,面显尴尬,轻叹一声,朝威尔逊送去一个苦笑,便继续沉默了。
“哈哈!原来是苦肉计得逞!但是看起来邓普拉心结仍在,只怕副帅大人早晚也会被收拾啊!”威尔逊准确地把握到了问题的关键,不禁暗喜。
他还有些不放心,眼珠一转又道:“今早耶兹利尔使团已经先行离去,他们委托我作为全权代表参与现在的谈判,特尔吉使团也派人来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所以,今日我这边就只我一人。如果你们人已到齐,咱们就开始如何?”
“哦……”邓普拉闻言,略作沉吟,才说道:“还请等一等,我方资谏大臣麦先生应该,应该就快到了。”
“哼!哪有让君王等待一个臣子的道理?!殿下,你这样一味姑息迁就,恐怕会助长某种歪风邪气啊!”霍姆勒斯忍无可忍,开口说道。
“副帅大人,请你谨慎自己的言辞。苏丽尔从来都只有一个声音,以前如此,今后也不会改变!麦大人昨天虽然有些过激的言辞,但那也是因为遭逢变故,心神失控所致,我想他马上就会到来,绝不会置苏丽尔的大局于不顾!”邓普拉冷声斥道。
一老一少的对答,令威尔逊心花怒放。
看来自己所料不错,邓普拉与霍姆勒斯之间仍然矛盾重重,而那个胖子也与苏丽尔上下产生了隔阂。
“多情种子麦公子不会一怒之下不辞而别了吧?!”死人灰兴奋地想道。
“闪开!”恰在此时,败兴专家麦公子气愤的声音传来。
随即,衣衫不整,满身酒气,脸上淤青犹在苏丽尔军政资谏大臣胖子先生便迈步冲了进来。
“麦公子,你,你这是?”邓普拉挥退追进来的侍卫,无比惊讶地问道。
“呵呵!我没事啊!就是艾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