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工程师们都相信了,张元林手稳是真的,不懂铣床也是真的,当然运气好同样的是真的,因为仅仅尝试了四次的张元林,他成功了!
这个时候,刚开完会的杨厂长都来不及休息,回办公室喝了点水,再和秘书确认过今天的重要事务是否处理完毕,然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试验车间。
杨厂长还是心心念念着被他寄予厚望那个奇迹之子,在杨厂长的心里,张元林何止是试验车间的希望,他是全厂的希望!
把研究项目搞通透了不仅能让张元林获得荣誉,还能增加领导的功绩,更能提升第三轧钢厂在业内的实力地位,当然也会影响到中央对单位照顾与扶持。
像第三轧钢厂这种重要的大型单位,还是重工业,属于建设初期的重点单位,国家不可能任由发展的,一定会关注和参与,所以会不断的给出一些生产指标以及部分的财政支持。
目前是因为有资本在,所以国家出手的不多,一旦全面公有后,资本被打压排斥,国家就会全面接管这些重点单位,虽然有些不讲情面,但这对还处于襁褓状态的发展初期而言是必不可少的过程。
还是那句话,得把气力集中在一起,让劲往一处使,这样才能保证在万事开头难的初期迅速成长起来。
否则各自为营,一切向个人利益看齐,为了一点利润可以争的头破血流,到时候不管这些资本有多有钱,到底还是一盘散沙,最终只是富了自个儿,国和老百姓还是那样孱弱贫穷。
来到试验车间,杨厂长直奔生产凸轮的工位,速度之快,差点让秘书认为杨厂长是在用跑的。
然后,杨厂长就看到一群工程师把工位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全都屏气凝神,专注的连杨厂长发出的询问都没人回应。
最终还是秘书伸手拍了拍一个人的肩膀,才让对方从全神贯注的观看中反应过来。
“同志,你刚才垫着脚在看什么呢?”
秘书发现是不认识的人,只得礼貌一些。
后者本来不想理会的,可他注意到了身边还有一个背着手,一看就是领导气势的杨厂长,作为外来的工程师,他只得认真解释道:
“张工在做凸轮,已经到最后阶段了。”
杨厂长一听,顿时眼睛亮了起来,然后不顾形象的往人群里挤了进去。
就这样,原本安静的人群被打扰,有人投去愤怒的目光,但一看是杨厂长,只得憋着。
至于外来的工程师,他们就更不敢造次了,这到底是别人的地盘,该怂还得怂,尤其是在张元林即将成功的时候,别赢了面子输了关系,到时候别说学习了,参观都不给机会。
挤到人群最前方,杨厂长就看到张元林专心致志的操作着铣床,也刚好完成了最后一步。
张元林松开了手,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接着就听到耳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与热烈的掌声。
这年头没有老铁牛皮666,只有最淳朴的夸赞,厉害真棒太牛了!
但张元林觉得这些话更真诚,听的也更舒服,不像前世听到的那些话多少都带些调侃的意味在里头。
杨厂长更是带头鼓掌,那股激动劲儿看的秘书人都傻了,这哪里还有一点儿厂长该有的样子,就跟个孩子似的兴奋不已。
但秘书是理解的,张元林这次的成功保住了专属于轧钢厂的荣誉与成就,终究是没有被这些外来的工程师抢走功劳,占了便宜。
而工位的欢呼与掌声也引来了其他工位的注目和张望,奈何围观的人太多了,他们就是费力垫脚伸脖子也看不出个名堂来。
包括曾经针对张元林的六名工程师们,他们干了一天的体力活已经累了,但这个时候都被张元林所在工位的热闹吸引,一个个的又来了精神。
“什么情况,那边干啥了,犯得着这么激动吗?”
“不知道啊,那边就是一台铣床,我看着连续换了好多个操作工,估计是在做什么难操作的东西。”
“哼,甭管是在搞什么,反正不可能和张元林有关,他就是一机修工,顶多就是跟着去看看热闹。”
“说的不错,张元林能想出正确的思路也就是他运气好,会木工活儿也算他有本事吧,那他总不至于还会操作铣床吧?”
“嗯,别说,只要不是张元林干的,管他们有了什么成就,我都不羡慕。”
“一样,我就是看不惯张元林得瑟,只要不是他,其他人随便是谁都可以。”
六个人正小声滴咕着,手里的活儿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
远远的小组长看到这一幕,立马沉着脸走了过来,又刚好听到这六人的议论声,不由的冷笑着说道:
“呵呵,那可真是巧了,你们说人家张元林怎么就那么厉害呢,他一个机修工愣是操作铣床把凸轮给做了出来,连那些工程师都不如张元林呢!”
听到小组长的话,这六人瞬间石化,内心仅剩的一丝倔强分崩离析,这件事情过后,他们再也生不出任何敢针对张元林的心思。
他们怕了,服气了,也绝望了,张元林的操作一步步打碎他们的骄傲,自信,与倔强,让他们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的失败和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