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生前被后宫女人算计成什么样子,阿姐心里头应该有数,朕不想步其后尘。”
玉阳正色道:“可是皇嗣总归得延续下去。”
周瑾行点头,“朕知道。”
玉阳:“你总得让女人替你生养。
“我知道你刁钻挑剔,一般的女郎入不了眼,可是不管怎么说,总得纳两个才人美人进宫来,难不成让长春宫独霸后宫?”
提起长春宫,周瑾行嗤鼻。
玉阳好奇道:“怎么着?”
周瑾行不痛快道:“朕,被温淑妃嫌弃了。”
玉阳:“???”
周瑾行:“朕曾试探过她,人家不屑生养,没兴致爬那中宫之位。
“说什么既要教养皇子,还得伺候朕,打理后宫内务和一干小老婆,糟心得慌。”
玉阳:“……”
周瑾行:“还有什么娘家背景已经在那儿了,若是生养了皇子,满朝文武都盯着,前有许太后,后有郑惠妃,觉都睡不安稳云云。”
玉阳:“……”
周瑾行做总结道:“简直是人间清醒。”
玉阳默了默,“小小年纪,竟活得如此通透,倒是难得。”
周瑾行:“温淑妃没兴致盯后宫那一亩三分地,人家一门心思折腾皇庄里的白叠子,盼着一夜暴富发大财呢。”
玉阳:“……”
周瑾行:“她倒是骨骼清奇。”
玉阳瞅着他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忍不住道:“七郎莫不是对她生了心思?”
周瑾行倒也没有否认,只道:“这种稀罕物,阿姐难道不好奇?”
玉阳承认道:“是有点意思。”停顿片刻,“可是人家也说了不愿替七郎开枝散叶,这是为了大家相处安稳,我觉得挺好。”
周瑾行没有答话。
玉阳继续道:“既然温淑妃不愿意掺和这事,七郎总不能对她用强。”
周瑾行不屑的“啧”了一声,他若真对女人有兴致,还需要用强?
哄她的法子有千百种,就看他愿不愿意费心思去诱哄。
玉阳同他说了许多,都是围绕皇嗣相关的话
题。
姐弟二人聊了一个时辰,玉阳才回去了。
她说的话,周瑾行都听了进去。
独自坐在桌案前,周瑾行盯着朱笔,陷入了沉思。
或许玉阳说得不错,他确实有对温淑妃生出几分兴致。
她的外貌并不符合他的审美。
他比较偏爱传统型端方大气的女郎,而温淑妃古灵精怪,青春灵动中透着一股子狡猾劲儿。
可是她的性情却很对他的胃口。
他生性敏感多疑,而她肆无忌惮的坦荡恰好能打消他的疑虑。
虽然他总是被气得半死。
周瑾行拿起朱笔,指腹轻轻摩挲笔杆,他从来不相信什么爱情。
更何况是在深宫这种名利场下产生的爱情。
从小到大见惯了尔虞我诈的算计,美色不过是权势者的锦上添花。
亦或许在某个阶段会产生那么一点点喜欢,但人心是最靠不住的。
一辈子那么长,不论男女,怎么可能把那份情义带进棺材里?
可是那种萌芽的暧昧喜欢却是非常有趣的,会让人在某个时刻会心一笑。
没有人能抵挡得了那种奇妙的蠢蠢欲动,周瑾行不是苦行僧,也并非六根清净。
不管他承不承认,不管他找多少借口,能放纵温淑妃作死,而没拧掉她的脑袋就是一种偏爱。
无视礼教与她共乘,听她腹诽叽叽歪歪骂骂咧咧,喜欢怀里的温香软玉,不抗拒她的接触,一起八卦满朝文武隐私满足吃瓜心……
林林总总,只要精神是愉悦的,那就证明他确实享受这种状态。
亦或许郑惠妃说得不错,他不是对女人没有兴致,只是对她没有兴致。
明目张胆的偏爱,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去塑造,因为那种小欢喜是从心而发。
都已经干到一国之君了,如果连那点偏心喜好都无法满足,那还当什么皇帝?
外头的黄内侍进殿奉茶,见自家主子垂首书写,脸上的表情有点奇特。
唇角微挑,眼带笑意,闷骚得五颜六色。
那种欲说还休的迷之微笑叫人心里头直犯嘀咕。
有点春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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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此人完全是一名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只忠诚于皇帝。
但千机营也不能只手遮天。
多数情况下,由千机营办理的案子,周瑾行会要求把供词罪证呈递到刑部或大理寺,让他们复查。
两方牵制,遏制对方权势过大,以此来约束千机营以公谋私。
但这次的齐王府,周瑾行并不打算让三司插手,可见他是要大开杀戒清理掉一批人的。
反正春闱又会给朝廷输送一批新鲜的血液,陈腐的东西清理掉就好了。
眼见就快过年了,京中下起第一场大雪。
几乎一夜之间,皇宫银装素裹。
早晨宫女内侍们拿扫帚清理宫道上的积雪。
温颜躺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