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道理,他们能从无到有地治理一方,怎么可能会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你以为他们是那些抱守残缺的庸官么?”
顿了一下,他又道:“本官相信他们定能如治理两州各县一般,将各地治理得井井有条,让当地百姓过上好日子。”
“当然,倘若周侍郎你不放心的话,本官可以为他们作保,倘若出了什么问题,本官全权负责,绝不逃避!”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鹤和陈平之不由得面色一滞。
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陆晨都已经做到这等地步,甘愿赌上自己丰厚的政治资本给方玉等人作保,他们还能怎么办?
但是要是不阻止,让那些明显是打着新政旗号,而且已经取得一定成效的“陆党”前往各省担任要职,长时间下去,他们士林还有安宁之日吗?
看看如今的禹州和隋州什么情况!
经过陆晨几次横扫,连隋王这样的顶级皇族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两州不仅原本的官场一片死寂,不少百年世家彻底消失,在方玉等人上台后,世家豪族更是哀嚎一片,彻底一蹶不振,如今完全没了声音,只有那些可有可无的平头百姓在歌功颂德,传唱盛世。
这种恨不得天下大乱的异类要是分散到各省机要,上面又有陆晨这个大夏有史以来权势最重的异类撑腰,可想而知将会引出多大的乱子。
他们虽然身在朝堂,但根基却不在司隶,倘若那些祸害调到他们老家,后院失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甘心之下,两人同时看向颜松,希望这位文官之首给他们争一争。
然而,仅片刻,他们便大失所望地收回目光。
这位文官集团的定海神针,还是一如既往的,除了一个让他们稍安勿躁的眼神以外,没有任何表态,稳如老狗,就好像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在他心中留下一丝涟漪一般。
在诡异的沉默下,这项决议毫无疑问地顺利通过。
事实上,就算他们开口阻止,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这是陆晨的谏言。
打从姜承婉亲政开始,陆晨的谏言就几乎没有不通过的。
别问,问就是准奏。
刘东阳等人虽然觉得有点过了,数十个代理县令,全都往上提,至少也是个知府、同知起步,如此大规模的人员变动,势必会造成不小的动荡。
以他们万事求稳的习惯,就算方玉等人表现得再好,升迁之事也应该循序渐进才对。
如果是其他人提出这种激进的谏言,他们指定站出来说几句,但.提议的人是陆晨,那就另说了。
倒不是他们畏惧陆晨的权势,也不是跟陆晨私交颇厚,而是因为陆晨这个人,实在太邪门了。
他每次令人费解的惊人之举,最后的结果往往出乎意料。
在他们看来,陆晨既然这么有把握,应该有什么他们不理解的深层考虑在里面,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去好了,免得最后证明陆晨是对的,给他们啪啪一顿打脸。
“既然如此,那就拟旨吧。”
姜承婉很是果断地道:“除了升任两州知府的人选以外,即刻召集两州所有代理官员入京,吏部尽快拟定名册。”
吏部左右侍郎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手,朝姜承婉拱了拱:
“微臣遵旨。”
两人应下后,吴岳便继续汇报去年财政收支情况。
奏疏很长,吴岳足足讲了半个时辰,才将大夏帝国财政详细情况讲完。
总的来说,一切向好。
不管姜承婉是出于什么考虑重用陆晨,陆晨掌权后回馈给她的政绩,显然已经足以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且英明的。
财政情况汇报完,接下来要商讨的,便是围绕各部今年支出预算的议题。
预算申报虽然早就提交到了户部和三阁,但无论大夏的财政状况有多好,都不可能申报多少就给多少。
国库里的银子就那么多,这个部门多要一些,其他部门就要少要一些。
这可是关乎今年各部能不能过上宽松日子的重头戏,因此当吴岳退下,姜承婉让众人畅所欲言的瞬间,不少朝臣都面色一凝,有的甚至下意识地朝陆晨的方向撇了一眼。
他们都很清楚,虽然在预算方面,吴岳和三阁的大学士话语权最重,但陆晨的态度却不可忽视。
甚至可以说,陆晨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他要是不同意,就算吴岳和颜松都通过了,也没什么卵用。
说不定陆晨要是有意将大半预算用在工部上,女帝也会同意。
现在陆晨的话语权,就是这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