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地革除积弊、让国朝焕发生机,微臣想把一些还未来得及实施的想法、治国方针写出来,供陛下参考,这样即便以后微臣不在,陛下也能轻松应对诸多事务。”
闻言,姜承婉不知为何突然小手一紧。
“陆卿有心了。”
“这是微臣该做的。”
陆晨笑了笑,接着道:“至于七省治政方略.”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微臣认为,为政之道,以因势利导,因地制宜为上,行省和行省之间,无论是地形、气候、人文,还是灵气、产出、特产等,都不尽相同,差异甚多,自然不能一概而论,为官施政,必须体察民情,深入了解地方具体情况,再据此制定合适的政策,并密切关注政令的施行情况,出现的问题及时解决,若不合时宜则尽快制止。”
“这世上没有一劳永逸的政令,解决问题的同时,很多时候也会产生新的问题,任何政令都具有时效性,因此朝廷和官府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散懈怠,必须做到对时政的跟踪调整,不然原本的利政迟早会变成弊政,贻害无穷。”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陆晨觉得口有些干了,于是从腰间取下一直随身携带的水壶喝了一大口,随手用官袍的袖子擦了一下。
“微臣还没有上任,对七省之地的情况只有纸面上的了解,而朝廷之前对地方情况的记录实在少之又少,并且更新极慢,十年前的资料,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规划和变革自然无从谈起,七省的施政方略,微臣得带人实地考察一番才能制定。”
这是实话,虽然女帝给他的权力极大,直接把大夏中南、西南在朝廷掌控的七省之地的军政大权全部给了他,手握人事任免权,麾下千军万马,又有正儿八经的府衙,简直就是个国中之国的配置,在自己的地盘上,他自然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但他在治政上一向严谨,从来不会乱来,对他而言,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肩上扛着七省之地的重担,数千万百姓的命运系于一身,他自然要更加谨慎,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深思熟虑。
所以提前规划什么的,他会做,但不会做得这么细致。
免得白费功夫。
听到他这么说,姜承婉不由感慨道:“时政……要是陆卿你生在鸿武朝,太祖皇帝就不会留下那么多贻害无穷的祖制了吧。”
闻言,陆晨顿时“噗”的一下,把刚又喝了一口的水给吐了出来,一下子就被呛到了。
“咳咳咳!!”
他剧烈咳嗽了几下。
“陆卿,你怎么了?没事吧?”
姜承婉微微一惊,凑到陆晨跟前,关切地问道。
陆晨暗自翻了翻白眼。
尼玛,这话是老子能听的吗?!
你丫能不能有点当皇帝的自觉?这样搞我很尴尬的好吗!
“没事,只是喝得快了,不小心呛到了而已。”
他轻轻摇头,然后收起水壶。
这时姜承婉忽然探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张绣着金丝龙纹的半透明丝质手帕。
“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颇为嗔怪地说了一句,然后很是自然地伸出手,在陆晨惊讶的目光中,用那一看就知道名贵无比的龙纹手帕在陆晨脸上擦拭了几下。
感受着脸上丝滑温润的触感,沁人心脾的体香,看着不自觉凑到跟前的俏脸,陆晨瞬间瞪大眼睛。
卧槽?
小女帝你在搞毛?
旁边的侍卫、宫女、太监同时低头,集体成了睁眼瞎。
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别看,不该传的别传。
这是宫中之人的生存之道。
能活到现在的宫人,自然深谙此道,装聋做哑的水平堪称大夏王朝之最。
“好了。”
姜承婉帮陆晨擦干净水渍后,就把手帕收回怀里,接着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走吧,有什么事待会午膳之后再说吧。”
看着身着绯龙袍的姜承婉那妙曼的背影,陆晨人都不好了。
不是为毛你会如此自然?
如此亲昵的举动,难不成在这个世界很正常?只是熟人之间,或者关系特别好的君臣之间的正常互动?
男女之防呢?君臣之别呢?
你就不怕被玄极卫看到,然后汇报给沧溟圣王?
这世界的王朝掌权者这么没有边界感的吗?
难道这真是正常行为,不正常的反而是我?
还是说.
一想到最后的那个不可能的可能,他的脸立马就绿了,整个人头皮发麻。
而就在他被姜承婉突如其来的一手整得不知所措,甚至是怀疑人生的时候,却没注意到,背对着他的姜承婉莫名抬起右手,轻轻放在心口上,一股清凉的微风吹拂而过,带起她耳畔的青丝。
仔细看的话,便能看到她的小耳朵,正泛着一股不自然的酡红。
“怎么了?陆卿。”
姜承婉走了一小段距离,发现陆晨没跟上来,转头一看,见他愣在原地,不由得轻唤一声。
“你在哪愣着作甚?在不快些,午膳可就要凉了。”
老子心都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