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儿顿感棘手,她看了一眼郝嬷嬷,郝嬷嬷也很是吃惊,谁也没料到这么久了,崔朔居然还没有与王岫同房。 郝嬷嬷琢磨着,这根源或许还就在程娇儿身上。 但是这话谁也不敢说,总不能强按牛吃草。 程娇儿渐渐恢复神情,“夫人的意思我明了了,这事我会斟酌着去办。” 王夫人知道程娇儿作为年轻的婶母,很多事不好去插手,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差不多的意思。 “行,那我就不打搅夫人了。” 等王夫人一走,程娇儿派人去打听,才得知原来崔朔昨夜夜宿青楼,被忠肃侯府的人逮了个正着,王夫人怒火冲冲今日上午来了崔家,见不着崔朔,便把女儿给数落了一顿,如今四少夫人在院子里哭着,王夫人只能来寻她做主。 这事着实过分了。 程娇儿叹着气,“去将四少夫人请来。” 不多时,王岫被领着到了垂花厅,絮儿与秀娟守在门口,程娇儿独独坐在那里,身边只有一个神色严肃郝嬷嬷。 王岫红着眼来到程娇儿跟前,随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是委屈哭道, “还请婶婶救我!”王岫伏在程娇儿膝盖上大哭。 “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娇儿见状不妙。 王岫抬着眸,眼底翻腾着痛苦懊悔和惶恐,最后又闪过一抹决绝,跪在程娇儿跟前,一字一句道, “婶婶,两年半前,三叔父惦记着我与崔朔年纪大了,便做主让我们先成婚,后圆房,原先我想着几个月就成了,可是四少爷却不肯碰我,一次我气急了,不小心....” “不小心怎么了?” 王岫抬着怯怯的眼偷瞄了一眼程娇儿,咬着唇道, “不小心提到了婶婶您!” 程娇儿听到这里,脸上的血色退的干干净净,郝嬷嬷也是眼眸瞪圆,当即变了色。 王岫便知程娇儿是动了怒,连着磕头道, “婶婶,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已经跟四少爷认了错,他却怎么都不肯原谅我,以至于国丧已满,他依旧不肯入我的房,此前他也是去青楼的,我心里有数,不敢吱声。” “只是昨夜却偏偏被我爹爹的人发现了,我爹爹怒极,回去找我娘算账,我娘才来寻我。呜呜呜,婶婶,此前我钻了牛角尖,这种错我今后是再也不会犯了,还请婶婶救我。” 程娇儿闭着眼,听她讲完,脸上已经没了任何表情。 再这样下去,事情只会闹大,终究会把她给牵扯进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与崔朔,也该有个了结了。 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便是直面伤疤。 “来人,去请四少爷。”她神色清明吩咐道。 郝嬷嬷一惊,“夫人....” “快去!”程娇儿已经有了决断,郝嬷嬷不敢迟疑。 崔朔正在外面办案,耽搁了一些时辰,程娇儿等了他半个时辰,才在二房垂花厅等到了他。 崔朔匆匆进来,见到程娇儿神色冰冷,头一回不避不闪直直盯着他,心里微微吃了一惊,再看自己的妻子跪在一旁,脸色彻底拉下。 他冷撇了王岫一眼,径直跪了下来, “三婶找我何事?” 程娇儿却是拢着袖子,端坐在那酸枝红木圈椅上,冷笑了一声。 “四少爷,听说你是因为我,不肯跟你的媳妇同房?” 崔朔听了这话,顿时大惊,猛地抬头,心惊肉跳望着她, “你....婶婶何出此言?” 崔朔随即领悟,刀割般的视线射向王岫,“是你胡说什么了!” 王岫也没料到程娇儿把遮羞布彻底掀开,一时吓得伏在地上颤抖不已。 “你别怪她!”程娇儿喝了他一句,脸颊微红斥道, “我以为一个男人该像你三叔那般,将女人娶进门就要对她负责,你冷落了她三年,像话吗!” 崔朔一张脸绷得通红,黑一阵红一阵的,胸口气血翻涌,却是反驳不出半个字。 “还是,你要让崔府上下,抑或整个京城都知道,你崔朔惦记着婶婶?” “我没有!”崔朔红着眼驳了一句,旋即又垂下了头,恼羞不已。 程娇儿听到这话,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没有,那你这般作态是为何?宁愿找一个青楼女子,也不要自己的结发妻子,呵!”程娇儿讽刺了一声, “这还是岫儿性子好,换做我,这样的男人我定是不要的,我宁愿和离剪了头发去做姑子,也不要看一眼这样无能撑不起一个家,还处处拿女人出气的狗男人!” 崔朔闻言浑身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 他明白了程娇儿的意思,程娇儿是在告诉他,她哪一点都瞧不上他,他不配惦记着她,当初的她不会,以后更不会。 崔朔深深闭上眼,直挺的背影微不可见地摇晃下。 “岫儿,给他三天时间,若是再不悔改,我做主让你们和离,回头我定给你找一门好婚!” 程娇儿丢下这话便起身,目视前方,神色昂扬离开。 这边王岫赶忙躬着身子追着程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