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皇帝给主父偃下死令,刘彻论飞将军难封侯!(1 / 2)

君臣二人不再多言,立刻就开始一来一回地奏对了起来。

“匈奴无城郭之居,委积之守,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此乃一不可伐。”刘彻一问道。

“匈奴虽居无定所,但放牧迁徙、掠夺扰边亦有迹可循,此乃一可伐也!”主父偃一答道。

“若轻兵深入大漠,粮食必绝,踵粮以行,恐重不及事,此乃二不可伐。”刘彻二问道。

“大汉休养数十年,仓廪充足,牛马无数,可凭量淹之,此乃二可伐也!”主父偃二答道。

“大漠贫乏且恶苦,得其地不足以为利也,遇其民不可役而守也,此三不可伐也。”刘彻三问道。

“大漠有绿洲草场,得其地可以屯田牧马,得其民可内迁牧改耕,此乃三可伐也。”主父偃三答道。

“匈奴兵狡猾善变,兽聚而鸟散,从之如搏影,大军恐难觅战机,此四不可伐也。”刘彻四问道。

“我汉军兵多将广,令行而禁止,定有上将军,可在大漠中寻战机,此四可伐也。”主父偃四答道。

“天下承平近百年,黔首稍安定,若轻起兵锋,劳民伤财逆民心,此五不可伐也。”刘彻五问道。

“承平百年皆假象,隧卒数十万,皆因匈奴存,逐灭方为治本之法,此五可伐也。”主父偃五答道。

“昔日高皇帝用兵,被匈奴重兵围于白登,险不得脱而命丧疆场,此六不可伐也。”刘彻六问道。

“今日县官御宇内,雄才大略远甚高皇帝,祥瑞频降而四海清平,此乃六可伐也!”主父偃六答道。

“大胆!你一个区区的中大夫,竟敢妄议太祖高皇帝,是何居心!”刘彻忽然乍怒,面目狰狞斥道。

“陛下恕罪,微臣所言虽孟浪,可亦是实情,陛下若能北逐匈奴,高皇帝亦会欣慰!”主父偃安坐榻上,自得地答道。

刘彻终不以主父偃为逆,龙颜怒色渐渐平静,他仍然看着主父偃,久久都没有说话,并在心中回想着这“六问六答”。

卫青可以领兵,樊大可以筹钱,主父偃可以说服天下人……出兵匈奴最重要的人和,刘彻已经凑齐。

“这《请伐匈奴檄》,你何时可写完?”刘彻再次问道。

“陛下一个月之后要,老臣一個月便能写完;陛下十日之后要,老臣十日之后便能写完,陛下现在要,老臣现在能写完!”

主父偃丝毫都不谦虚,那有一些苍老沙哑的声音里尽是隐藏不住的激动和亢奋:不似年过六旬的老人,倒像莽撞的青壮。

“你倒是手快,此事不急,朝堂大势还得等一等,给你三个月,将《请伐匈奴檄》备好,若朝堂有变,朕会让你上书的。”

“陛下圣明,比老臣看得远。”主父偃内心答道。

“你去找一找徐乐和严安,他们也曾经上书劝朕不要攻伐匈奴,所言与你相近,朕希望你劝服他们,届时莫要胡乱进谏。”

当年,主父偃为了壮声势,拉了徐乐和严安这两个同样不得志的儒生一道上书,他们亦被天子召见,同样也被授了官职。

只是,徐乐和严安并不像主父偃那么博学多才,所以没有一年连升四次的奇遇,如今仍是六百石的郎中,少得天子接见。

“这……”主父偃听到皇帝的话之后,琢磨了片刻,却有些犹豫。此事不好办,这两人和自己不同,都是死脑筋的儒生。

“嗯?难办吗?”刘彻有些不满地问。

“徐公和严公,如今潜心研读这儒经,亦不问政事,陛下其实不必让他们上书。”主父偃心思一动,立刻找到一个说辞。

“主父偃!你莫耍小聪明!徐乐和严安确实醉心于儒经,可是万一他们在你上书之后,与你唱反调,这观瞻可就难看了!”

“陛、陛下,是老臣昏聩,未能见到这弊端!”主父偃请罪之后才接着说道,“可他们与臣不同,恐怕会死抱旧理不放。”

“所以朕才让你去劝他们,让他们迷途知返,莫要坏了朕讨伐匈奴的大计!”刘彻有了一些不满,表情也越发变得阴鸷。

“老臣明白了,此事,老臣去办,定说服他们!”主父偃不敢再谈条件,连忙答了下来。

“你若能将此事能办好,朕定然会委你重任!”刘彻点了点头。

“诺!老臣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陛下重托。”主父偃请谢道。

主父偃今日被皇帝召见,原本以为和平时一样,是要来与皇帝议论儒经的,哪里料到会接到这么一个实实在在的重任呢?

既然得了立功的好机会,主父偃和皇帝自然不会再看案上那几卷《公羊传》,君臣二人又商议了细节,主父偃便告辞了。

刘彻看着主父偃走出去,心中的成算多了几分:卫青、樊千秋和主父偃,这三枚棋子各司其职,正为他这皇帝冲锋陷阵。

今年还剩下八个月多月,明年到底能不能出兵,关口还是在樊千秋身上:丞相田蚡必须要倒台,否则征伐匈奴无从谈起。

这樊千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接下来几个月里,让田家倒台甚至身死?刘彻看着渐渐阴起来的天,心中的好奇心渐起。

若不是万永社如今有些惹眼,他一定要微服私访,到万永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