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凉,回去吧?”
卫渊看着手里被自己攥成一团的纸张,心中不知在想什么,颇有一种纷乱如麻的感觉,怅然若失道:
“如若将来汴京失守,神州陆沉,像那些孩子,像你这样的女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纵然是大周被辽亡国,像卫渊这样的人,只要是想好好活着,辽国一定会给予厚待。
区别只在于,他想不想背负骂名的活着。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从此以后,自幼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孩子、女人,将活得不再像是个人。
谢玉英蹲在卫渊身前,握住他的手,微笑道:“有侯爷在,一定不会有那一日。”
卫渊深深地看了一眼谢玉英,问道:“前两日,你身边的一名婢子偷偷寻了医师问你诊脉,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本侯详情?”
后者如遭雷击,瞬时,面色极其苍白,“侯爷...我...”
说到这里,她猛地下跪,叩首道:“奴家有罪,奴家自知身份配不上侯爷,奴家...奴家不敢将已有身孕之事告知侯爷...”
卫渊沉声道:“所以,你是想将我卫家的种偷偷堕了?”
谢玉英跟在他身边已有半年,近日,察觉出有孕吐的迹象,便偷偷找了医师诊脉,其结果不出所料。
闻言,她心中慌乱如麻,一个劲儿的向卫渊叩首,
“请侯爷明鉴,奴家没有那个胆子...”
“奴家...奴家是担心...奴家...请侯爷责罚!”
吞吞吐吐说了半日,也未能将实情告知。
卫渊大概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谢玉英害怕那个素未谋面的府中大娘子,担心腹中胎儿不能安稳落地。
所以,她就想拖着,最好拖到肚子渐渐大了,瞒不住,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天。
到了那时,木已成舟,只要卫家的孩子能够平稳落地,她纵然是死,心中也无怨无悔。
对于她来说,能为卫渊这样的人中之雄生个一子半女,那是三生三世才能修来的福分,是上天垂怜。
所以,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她都想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
卫渊将她搀扶起来,看着她那确实有些微微隆起的肚子,下意识抚摸起来,喃喃道:
“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世时,看到的天下,是一座破碎流离的天下...”
说到这里,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充满着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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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英国公府里。
自从张辅遇刺后,张桂芬就带着壮哥儿与静姐儿搬到了这里来。
一是想着能够陪着自家父亲好好疗伤,二是外界不太平。
赵曦在英国公府里增派了许多护卫,张桂芬纵然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考虑两个孩子的安危。
毕竟,谁都知道,卫渊是辽夏两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他的孩子,自然也在辽夏两国的攻略当中。
于情于理,张桂芬都不敢孤自住在忠勇侯府里了。
这时,明兰正陪着张桂芬聊天,
“舅妈,听很多人说,北地这几日死了很多人呢,天下不太平了。”
后者轻轻点头,“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说着的同时,正看着卫渊送来的一封家书。
对于那封信的内容,明兰并不好奇,
“听我父亲说,外地的很多官吏,都想着要逃走呢...”
“就连咱们京城里,也有一些人隐隐不安...”
明兰之所以说这些,也是因为这一次的战争太不同寻常了。
所有人无时无刻都在议论着。
她很担心一些不好的事情出现。
“舅妈,你说,朝廷为什么不派我舅舅去对抗辽夏?”
“现在京城里的百姓都说,只有莪舅舅能够击退辽夏...”
“连百姓都知道,也不知朝廷是个什么意思...”
像是这种话,一向不敢惹事的明兰,也只敢在张桂芬面前说说。
她一边看着卫渊送来的家书,一边怅然附和道:
“是啊,连普通老百姓都明白的一件事,朝廷又岂能不明白呢?”
随着战争的爆发,汴京许多勋贵、官员,都直接受到了影响。
比如,往年这个时候,户部的官吏们已经开始筹备年宴所需了。
而且,各国使者也已陆续抵达京城。
汴京内随处各大小街道里,都能看到歌舞升平的一幕。
有来自西域的商贾正在摆弄着对于大周百姓来说较为新奇的物甚,也有一些能人异士正在显露自己的本领。
可是今年,户部不仅没有筹办年宴,就连各国商贾来得都极少。
今年,绝对是自大周立国,确定汴京为都以来,最为冷清的一年。
当然,也就只有汴京较为冷清,像是江南一带,完全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
过了会儿,明兰看到张桂芬仍然看着那封家书,便是好奇道:
“舅舅究竟与舅妈说了什么?能让舅妈看这么久?”
张桂芬语出惊人道:“没什么,就是你舅舅在外面找了个妾室。”
妾室?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