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行伍,行止如一。
不管是城卫军士兵,还是左、中、右三师的士兵,打斗的都极有章法。
并不是游侠恶少年群殴那般,一股脑的冲上前大混斗,而是以一伍或者一什组成一队,各队之间又有阵型相互配合支援。
精锐军队之间的群架,将兵法阵势蕴涵其中,让围观的众人不由大呼过瘾,就连柴勇都看的入神,连连点头似乎领悟到什么。
几百人打斗的非常激烈,幸好都还算有所克制,没有人使用兵戈利刃,要么只手持棍棒钝器,要么干脆赤手空拳,并没有造成什么死亡。
即便这样,乙依然万分无奈,他本想安安静静将春耕套装送到国君面前,换取晋爵下士,进入国子学院进学的资格,却不料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上庶乙,其实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公孙武靠坐在一辆车轮上,两手捂着心口,强忍着疼痛解释道:“你不是国都人士,不了解城卫军跟三师之间的矛盾。
这四支大军营地都在中城驻扎,本身三师与城卫军就相互之间看不起,尤其三师直接听命国君,心气更高一些。
城卫军地位虽不如三师,但掌控国都与京畿之地治安大权,也非常受朝廷诸位上卿重视。
因此三师自认为国君鹰犬,将城卫军视为路边草莠、守户之犬,而城卫军自认劳苦功高,嘲讽三师是无所事事的蠕蠕。
尤其是当年右师进剿黑风部,却中伏大败死伤惨重,更是被城卫军作为嘲讽的例子,导致三师士兵与城卫军士兵时不时就有打架的事情。”
乙听公孙武的解释,沉吟片刻,才叹息道:“今天这件事若只被看做寻常士兵打架。
加上我和豚师古的春耕套装也有很大功劳,或许还能勉强应付过去,可是现在打架的人数也确实太多了啊!”
此时场中依旧战况激烈,城卫军士兵、左师、右师、中师的士兵,一个个精神兴奋无比,哪怕被打的鼻青脸肿也不在乎,依旧大呼小叫友军配合围攻对方。
随着时间推移,还有更多的城卫军士兵接到消息,一队队从下城、中城源源不断的跑来支援。
而左师、右师、中师总数更是超出城卫军的,路经此地的三师士兵相互之间都有亲戚、朋友关系。
一看到自家兄弟正组团跟城卫军打架,二话不说就上前帮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遇到有架打就先打了再说。
“小儿害我!”
左贡愚一边揉着脸上、眼上的紫黑於伤,一边小声恼恨嘀咕着。
双方六百多士兵混杂在一起群殴,就已经让他傻眼,当人数迅速增加到上千人规模后,他更是有些绝望。
哪怕今天这件事闹出的大乱子,让那乡下小儿得到严惩,他自己也同样逃不过惩罚,毕竟他负责守护中城东门,更是挑起混乱的肇事者之一。
肥胖泼妇没看出自家兄长内心的绝望,还满脸欢喜道:“还是大哥厉害,一声招呼就有几百人来帮忙,一会看那小儿还能向谁求救。”
“啪——”
左贡愚内心无处发泄的愤怒,再也无法忍耐下去,狠狠一巴掌扇在肥胖妇女脸上,将其打的整个人原地翻转七百二十度,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哐哐哐——”
随着整齐的脚步声,从下城方向又出现一队城卫军整齐的队列。
看到一名城卫军校尉带着大队人马赶来,左贡愚绝望的眼神又浮现出一丝希望,急忙迎上前。
“闾丘校尉,你可要为兄弟们做主啊——”左贡愚的话没说完就被那名校尉打断一挥手。
这名城卫军校尉年约三十二岁,面容英气清秀,体型高大肩膀宽厚,算是城卫军中比较年轻的中级军官。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百名城卫军迅速列成军阵,兵甲俱全,列阵前行,校尉口中更是大吼道:“城卫军将士,将作乱者全部拿下!”
混战中的左中右三师士兵看到城卫军大队援军到来,尤其是被对方认为是作乱者,难免心中一阵慌乱。
就在此时,中城城门内也响起冉有校尉的响亮嗓门:“哪个混账敢在国都欺辱我们三师的兄弟。”
随着声音在门洞内回荡,面色黝黑满脸胡须的冉有身穿甲胄出现在城门口,五六百名士兵紧随其后,衣甲俱全的列队而出。
这五六百人的队伍比城卫军的整齐队列稍显凌乱,其中不仅有冉有麾下的另外三百多人,还有前来助战的中师、右师将士。
年轻的城卫军校尉看到冉有,顿时面色一变,厉声斥责道:“黑面冉有,今日有人犯禁强闯中城城门,你可不要意图包庇罪犯!”
“闾丘慕枫,你说犯禁就犯禁啊?”冉有气势丝毫不示弱,“我怎么听说是你们城卫军守门士兵意图贪墨他人财货引起的?
我们左师的小兄弟不远千里,赶到国都拜见诸位兄长,却被你们城卫军污蔑犯禁,兄弟们说能不能忍?”
乙听得不由汗颜,从槐丘里到国都一共只有一百八十里路程,到了冉有口中就成了不远千里。
左师的将士们不在乎这些细节,右师、中师的将士不了解内情,倒是被冉有说的激动无比,一个个热烈回应道:“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