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愣愣发问:“她为什么要害我,我待她情同姐妹,也不曾得罪过她,没有同她有利益冲突,她有什么理由要害我性命!”
她跟陆夕瑶曾经是躲在一个被窝里说知心话的手帕交,就算后面不知为何对方对她有不加掩饰的恶意,她也不信陆夕瑶会真的想杀她。
闺阁姑娘,见过最狠的手段,也不过是惩治奴仆,动辄下毒害人……
陆子宴牢牢握紧她的手,红着眼圈扯了个讥诮的笑。
“她说她喜欢我。”
“……”
谢晚凝怔怔的看着他,脑子‘轰’地一声炸开。
“荒唐!”她震惊的站起身,“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是啊,真是荒唐!”陆子宴不比她好受,他咬着牙道:“但这就是陆夕瑶亲口承认的事实,她在你我婚后没多久,就知道我并非陆家亲生。”
他已经将所有自己能想到的危机,都先一步扼杀。
他防备过后宅妇人因妒忌而起害人之心,可他防备的是二房那两个女人。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视若亲生的幼妹,会以这样一个荒唐的理由,受贼人利用,来害他的晚晚性命。
在此之前,他没有发现过任何蛛丝马迹。
“那只镯子里暗藏西域秘毒七心引,顺着皮肤渗入血肉,融入脏腑,除了让你食不下咽,睡不安稳外,没有其他症状,所以从脉象上来看,只能诊出郁结于心。”
镯子上有西域秘毒。
她受陆夕瑶诱导,日夜不离身的戴了足足一个多月。
所以,她的死因不是气急攻心,那段感染风寒始终不见好而病榻的日子,也并不是因为郁结于心。
而是因为七心引的毒已经深入脏腑,她被毒药折磨的寝食难安,身体虚弱,瘦骨嶙峋,离死就差最后一根稻草。
那根稻草,恰好是他给的。
她喷出那口血,再也不曾醒过来的那幕,是陆子宴五年里每每闭上眼睛就会出现的噩梦。
思之欲狂,恨之欲死。
心绞痛的毛病就是这样落下的。
这个毛病,似乎随着记忆的苏醒,也醒了过来。
陆子宴疼的脸白似鬼,可目光却紧盯着她,一眼都不肯眨,瞳孔隐隐透着几分神经质的炙热。
他也站起身,低声凑近,语气轻柔的哄她,“别不高兴了,我让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付出了代价。”
接收到的讯息太多,谢晚凝人都已经有些恍惚,他凑近时却还是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听见他的话,她愣了愣,旋即嗤笑了声,“那你呢?”
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不觉得我的死,最需要负责的人是你吗?”
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有他的无奈,他有他的原因。
但他对她的冷待,对刘曼柔的宠爱在她眼里却是不争的事实。
那些伤害是实打实的让她受了,她亲眼看着他将另外一个女人捧上天,将他们的孩子捧上天。
看着那个女人时不时的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幸福甜蜜。
他给了另外一个女人所有他能给的一切。
宠爱,子嗣,名分。
他们才是浓情蜜意的一家人,而她只是无宠无子,被随意关在家庙几个月不许人探望的正室夫人。
当然,这些只是让她死心,还没有让她丢了性命。
但她的死,他又能逃脱的了关系吗?
如果他能够不那么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如果他能多给她一些信任,不要一切都自己背负,稍微透露一些给她听。
她知道了他的危险,知道他把她安排进家庙的用意,她是不是就不会让陆夕瑶进来,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孤寂,而无比珍视陆夕瑶施舍的那一点点善意,将那只镯子戴在手腕。
如果是这样,她就不会中这样的算计,死的不明不白。
甚至,退一万步说,要不是他勾的自己的妹妹动了心,陆夕瑶也不会因妒生恨下,想要她的命。
总之,她的死,他逃不了干系。
陆子宴也是这么想的,他听见她的质问,不但不恼,反而深以为然的点头,面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
似痛,似笑,隐隐带着癫狂之意。
谢晚凝看的心头直发颤,就听他道,“我也付出了代价。”
“你知道吗,”陆子宴深吸口气,冲着她笑了笑,温柔道:“整整五年里,在你不肯醒来的每一天,对我都是惩罚。”
生死之间,他的脑子里只有她一个。
等人再也醒不过来时,他活的便像一具行尸走肉,除了报仇外,没有一点生气。
除了他自己以外,不会有人知道那五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而谢晚凝已经惊呆了,她僵硬的眨眨眼,突然福至心灵般想到了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整个人一连后退了好几步,面露惊骇,“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
陆子宴面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他定定的看着她。
“我早疯了,你醒不过来的每一天,我都活的像个疯子,”
说着,像是怕吓着她,他又笑了笑,轻轻道:“我已经惩罚了我自己,你要是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