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却提都不许他提。
谢晚凝面色一正,恼道:“你就想着这档子事对不对!若我就是不肯呢?”
“……不肯就算了,”陆子宴将头凑近,看着她认真道,“我想要你是男人的本能,但是我能克制,我愿意等,一直等到你点头重新接受我,只要你别再想要其他男人,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
只要她是真的重新考虑他们两个的关系,心里没再想着回那个病秧子身边,他可以循序渐进,让她慢慢接纳自己。
他凑的太近,近到谢晚凝以为他又想吻自己,忙不迭伸手将他的脸推开,道:“别靠太近。”
“……”陆子宴暗自咬牙,心里又给金无忌记上了一笔,掀开车帘下车,骑马去了。
他一离开,那迫人的气势消失,谢晚凝长舒了口气。
她被金人掳走,就算陆子宴全数揽在自己身上,但她被外男掳走是事实,名声尽毁也是事实,跟裴钰清的这桩婚事注定要有个了断,可即便如此,她此刻还是裴钰清名正言顺的妻子,又如何能心安理得的同陆子宴亲密。
她不能这样做。
好在陆子宴以为她落到金无忌手里,备受折磨,畏惧男人,怕引起她惨痛的记忆,这才小心翼翼,能维持眼下的平衡。
谢晚凝知道他对她所受的一切有多痛悔,也想过要不要跟他解释清楚,可只要想到一旦解释清楚,这个借口就无法再用,他会更加步步紧逼,无所顾忌,就说不出口。
至少……至少让她跟裴钰清把事情说清楚,拿了和离书,再说其他。
她想的很周全,将裴家、谢家,裴钰清、自己还有陆子宴之间的情况都细细分析了一遍,和离会是最好的结局。
陆子宴太疯,就算是为了所有人好,她也要和离,试着重新接受他。
如果不想血流成河,这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至于她自己的心……
这几天,谢晚凝也问过自己,还爱不爱陆子宴这个人,却得不出确切答案。
像前世那样情窦初开时纯粹心动的感觉,消逝了就是消逝了,她找不回来。
她对陆子宴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自己都分辨不清,或许就像他说的,他们是注定要纠缠一生的。
她也抵抗过,挣扎过,可兜兜转转还是和他纠缠在一起。
既然如此,只要所有人都安然无恙,那她就不挣扎了。
她眼下只希望,这个平衡能一直持续下去,不要打破。
…………
大概这世间所有事都是事与愿违。
第四天一早,距离北疆已经很近,一路躲躲藏藏的金无忌被陆子宴底下的人捉住。
收到消息后,陆子宴下令放慢赶路速度,于是当天夜晚,浑身是伤的金无忌就被押送过来。
彼时他们已经到了今夜住宿的地点,一栋年久失修的官邸。
谢晚凝用过晚膳回了房间,正准备入睡,房门就被敲的咚咚响。
“晚晚开门。”陆子宴的声音自外传来。
谢晚凝才将门打开,手腕就被他握住。
“想不想亲自报仇?”他一面说着,一面拉着她往外走。
谢晚凝一下子明白过来。
金无忌抓住了。
果然,灯火通明的院中,消失几天的金无忌双手被捆绑在身后。
他跪在地上,周围站着鸣风等几名副将,发冠歪散,长发凌乱,原本光洁的面上一片青色,看上去真是狼狈至极。
许是这几天躲躲藏藏的日子太不好过,让这位大金太子再也没了当日高高在上的模样,见他们来,僵硬的抬起头,面上毫无表情。
陆子宴松开谢晚凝的手,踱步走到他面前,一只脚踩在他的手背上,淡淡道:“你来大汗掳人时,可有想过自己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夜晚的空气中响起,金无忌额间冒出冷汗,却也硬气,没有发出一声痛嚎。
“成王败寇,没什么可说的,”他咬着牙道:“不过你不能杀了我。”
“哦?”陆子宴似乎不解,他将脚移开,垂眸看着地上那只已经指骨粉碎的手,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又踩上另外一只完好无损的,口中笑道:“你还是不够了解我,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做的。”
比如这双曾放在她腰上的手,他当日就决定哪怕是上天入地也要废了它。
十指连心,他这一双手骨头粉碎,就算当世神医,也救不回来。
这一回,金无忌再也忍不住这骨节尽碎的痛,大喊出声,“住手!你放了我,以我大金太子的身份,无论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陆子宴充耳不闻,脚下用力碾了会,直到跪着的人冷汗淋漓昏厥过去才松开。
兜头一盆凉水泼下去,金无忌醒了过来,见到陆子宴宛若杀神临世的脸,急忙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你杀了我只能解一时之气,放我回去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陆子宴蹲下身,道:“这么怕死?”
谁不怕死!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惜命。
金无忌正要说话,陆子宴又道:“怕死你还敢动我的女人?”
“这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