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排已经成了独立团的常客。
根据地外站岗的战士一看那满身地日式装备,就知道‘威名赫赫’的游击队又来了。
照常例对口令,放进根据地。
赵义命游击排其他人先去外缘院子休息,独自一人,没去团部,先去了卫生队。
没有战斗,不会产生伤员,平时战士们在训练中受的小伤也能很快治愈。
卫生队院子很是寂静。
推门而入,张英正巧在院子里站着。
“张医生,师医院于兰医生托我给你带封信。”
见面没有寒暄,直接从挎包中掏出信。
张英挑着两道柳叶弯眉,趋前接过,“谢谢赵队长。”
打开信封,同时问道。
“赵队长怎么去师医院了?得了重病我这儿治不好?”
“师里给我们游击队调拨了一名医生,帮助我们建立卫生小组。
我们去师医院接人。”
“师医院的医生我都认识,是哪一个?”
“最近友邻的兄弟部队打仗了,受伤的战士多,腾不出人手。
没接到医生,留下了几个女队员在师医院学习。”
“于兰姐最近怎么样?”张英展开信拿在手里,笑吟吟的看着赵义。
“她都对你说什么了?”
“于医生人很好,帮我们游击队培养医护人员,还给我们找了师里会迫击炮的老兵,教掷弹筒。”
砰——
卫生队虚掩的门猛地推开。
团部警卫员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赵队长,团长命令你立刻去团部!”
“张医生,那我先去团部。”
“回见。”
张英挥动手掌,赵义身影与警卫员一同消失之后。
低头,聚精会神看向手中纸张。
一阵轻风吹过,纸张边角簌簌抖动。
耳后短发滑下,被风吹得斜贴在脸上。
“外面风大,怎么不去屋里看?”秀娟推开门,走进院子。
张英抬头一笑,拢发到耳后,将纸张翻到反面。
“屋里太暗,外面亮堂。”
目光重新投下,脸上笑意迅速收拢。
秀娟走近,“谁的信啊?看得这么严肃,钱连长又给你写诗了?”
“不,不是。”张英快速折叠纸张塞进兜里。
“秀娟,我有事去一趟团部。”
说罢,不待秀娟回应,匆匆跑出院子。
……
团部里气氛压抑,连带着屋内光线都暗了三分。
犹如黑云压顶,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团长政委分列两旁,脸色黑沉。
周政委平时不离手的搪瓷杯子,孤伶伶地放在桌上。
赵义并脚跟,立定敬礼。
难道团里已经接到鬼子要扫荡的消息?
以团里的兵力,面对鬼子集中兵力的扫荡,除了转移别无他法。
根据地刚安下不久,这时候转移,恐怕会筋骨。
“团长,您找我。”
团长抬起眼一扫,酝酿中的暴风雨到达顶端,即将爆发。
砰!
宽厚硬实手掌狠狠拍下,震得桌子上政委的搪瓷杯连跳两下,洒溢出一片水。
“你——”
“团长,这件事让我解决!”
屋里三人齐转头。
张英扶着门框微喘,柔顺的头发一路跑得散乱。
吴团长脸上的怒气将发未发,凝滞。
“你说什么?”
张英踏进门槛,同赵义并肩,“这件事涉及到我個人,我希望能由我自己来解决。”
怒气消散。
“那……就由你自行解决。
如果解决不了,再来团部向我和政委反映,我们给你做主。”
“是,谢谢团长!”
赵义不明就里,迷迷糊糊的被张英拉住胳膊,一路转出团部。
阳光射进,瓦解团部上方笼罩的阴云,屋内随之亮堂起来。
“老周,我咋越琢磨越不对劲呢?”吴团长单手抱臂,右手搓着硬硬的胡茬。
“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啊?”
“不管有没有问题,下次你能不能轻点儿?”
周政委心疼的端起杯子,揣在手里。
“我这杯子可是从延安带来的!
那一期抗大学员,就我一个人得奖。
你要是给我震坏了,我跟你老吴没完!”
……
张英拉着赵义,直到跑出团部才发觉不对。
松开手掌,放慢脚步走在前,抬手整理乱发,嘴角微微上扬。
赵义跟在张英身后,“张医生,你拉我出来有什么事?
莪才刚到团部,还没听团长命令。”
张英双手揪在背后,微微眯眼,享受微风拂脸,答非所问。
“钱易那首诗是你写的?”
赵义瞳孔猛地一缩,当时光想着怎么给钱易出谋划策,忘了实际情况。
‘锦缎’‘天国’这两个词一个小资,一个封建迷信。
八路军明令禁止,破除封建迷信,杜绝小资风气。
怪不得刚才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