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蝉鸣蛙叫声中,安治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床被他晃得吱呀叫。
一转眼,两人就快高中毕业了。
安世政已经想好了,决定去做爷爷给他安排的那份工作。
安治钢则是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
考大学现在也没地方给他考,按照原主的记忆,起码还有两年高考才会开放。
原本安治钢是想靠自己的本事在县里参加招工考试,给自己挣一份铁饭碗。
可天不随人愿,所有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或者等他知道消息的时候,人家早就已经内定了。
已经转正的安彩云也得过两次内部消息,通知了家里人去参加考试,可当时两个人还没毕业,又不能提前毕业,所以只能无缘错过。
安世政本来睡得不错,被安治钢翻来覆去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发现了天色昏暗。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呀?”
安治钢看了一眼被他吵醒的安世政,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世政,把你吵醒了,我实在睡不着。”
安世政回道:“是因为工作的问题吗?”
还能是因为什么?彩云姐在城里已经站稳了,还嫁了一户条件不错的双职工人家,每个月都能回家看看,偶尔还能给家里带些好吃的回来。
世政马上也要去县里的机械厂工作了。
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着落,原本当初他还大言不惭的说要靠自己的本事考一份厂里的工作,可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连考试的机会都找不到。
房间传来安治钢苦恼的声音:“彩云姐和你以后都成了县里的人,只有我一个人要在家里种地。”
“那我读这么些年的书,到底图啥?还不如一开始就在家里种地赚工分。”
起码现在不会这么难受,有这么大的落差。
安世政听完默然,如果爷爷还活着或者爸爸妈妈还在的话……
少年一晚上都没睡觉,一大早上起来睡眼惺忪,双眼通红。
饭桌上安景之看到他这副昏昏欲睡心神不宁的模样问:“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去偷鸡摸狗了?”
安治钢张了张嘴,想让爷爷帮他问问看有没有机会,可想了想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爷爷如果知道哪里有机会的话,肯定会告诉他,他说出来反而是在为难爷爷。
“没什么,就是想到快要毕业了,没睡好。”
安景之看了一眼两个小子的表情大概猜出是什么原因了。
安治钢能不能找到工作这事他其实确实不怎么在意,反正再熬两年就可以高考了,到时候让对方直接参加高考。
没想到给安治钢造成了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爷爷,爹,娘,小叔小婶我们回来了。”
院子里传来安彩云爽朗的声音。
赵育秀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迈步走向院子。
安彩云左右手各拎着一样东西,旁边还跟着一个五官周正,一脸正气的男人。
男人脸上带着笑意叫道:“妈。”
“哎,吃饭了吗?快快快,快进来。”
赵育秀脸上笑得跟开了花似的,没想到女儿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好的人家,双职工家庭,家里父母也和气,更不会瞧不上他们乡下人。
安彩云丈夫刚把自行车停好,赵育秀就迫不及待的把他们拉着往屋里走。
安彩云哭笑不得的说道:“妈,您别忙活了,我们是吃过才来的。”
村里通往公社的那一段路修过了,现在回家的速度快上了很多,没想到正好就赶上家里吃早饭。
“是呀妈,”安彩云丈夫笑道:“您就别跟我们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赵育秀确认他们吃过之后,这才笑着说道:“对对对,都是一家人,那你们先在一旁坐着。”
提着女儿递过来的两个布袋,赵育秀说道:“回家就回家,还带什么东西?”
嘴上虽然有些埋怨,但脸上的笑容却骗不了人。
女儿每次回家都能捎些东西回来,虽然他们家不缺这些东西,可这也证明女儿在婆家地位不错。
“正好咱家那两只老母鸡年纪也大了,这几天就准备杀了,回头你们回去的时候拎一只回去。”
安彩云没拒绝,县里什么都好,就是买东西难。
安彩云的丈夫也笑了笑道了声谢,妻子虽然经常往娘家拎东西,但每次回家也没空着手。
“两个孩子呢?”
东西收拾清楚后,赵育秀出来跟他们说话。
“今天放假,我公公婆婆照顾他们。”提起孩子安彩云一脸柔和。
“那就好。”赵育秀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虽然安治钢没说,但其实全家人都猜到了。
想了想,她说道:“最近县里有没有哪里要招工?你俩弟弟也快毕业了,世政有着落,治钢还不知道要干什么。”
安彩云道:“娘,这旱涝保收的铁饭碗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当初能拿到那份工作,我都怀疑是咱家祖坟冒青烟了。”
“一般人家内部就消耗了,很少拿出来招工的。”
赵育秀听了有些可惜:“那前两次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