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还聊了什么,马先生没送几张戏票?”能赶在起风前听到马连良的戏,那真是超值,到时候合个影,美!放后世这流量不得哗哗的。
“你做啥美梦呢,马先生现在为了迎接建国十周年大典,忙着排演赤壁之战呢,再说了你又不懂戏,能听懂什么啊,你就是个棒槌。哎呀,不说了,睡觉了。”
常蕤回头看花姨进屋,小声道:“咱妈不会对马连良有心思吧。”
“不能够,最多是暗恋,马先生34年就娶了现在的妻子,37年人家两口子好着呢。”
“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罗胖子这人喜欢戏曲,特爱聊这些事,他跟我说的。”
常蕤还是有点担心道:“哦,咱妈都快四十了,可别折腾了。”
“我今年三十七,我折腾什么了?你妈我不干那破坏别人家庭的事。”花姨在屋里嚷嚷。
你看吧,人家就是追星的妈妈,岁数大了也不能不让人暗恋啊,小常蕤同志,你脑子有点老封建喽。
我常威前世中年油腻大肚子,也不耽误刷那些二十岁的大长腿啊。大长腿啊!王俨,可惜了,你爸不是区委的就好了,为什么家世那么好呢?我不想入赘啊。
“小俨,你闻阿姨今天在楼下还问有没有回信呢,你咋想的?”黄副书记摘了眼镜,接过小俨拿的热毛巾,敷在脸上,眼睛烫一下缓解眼疲劳。
“妈,我还没到十八周岁呢,没到规定结婚年龄呢。”小俨嘟着嘴,催婚这事,没对象的听了就烦。
黄副书记脸上盖着毛巾,舒服的声音含含糊糊,“我不是催你,就是见一面,那小伙子还不知道啥样呢,我也不会随便把你嫁了。见见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觉得可以先处着,不行就算了呗,谁规定见面必须结婚的,那妇联可要出面了。”
“妈~”小俨转身跺着脚,迈着笔直的腿走了。
门开了,王俨的父亲回来了,看到夫人在敷脸,笑了一下,黄副书记问了一句:“老王回来了?”
王念平,四十五岁,早年参加革命,结婚后三年才有了王俨这个丫头,现在任职四九城东城区委常委、纪委书记,东城区监察委员会主任。
常年从事纪律监察部门工作,一身儒雅之气中带着几分凌厉和审视,“诗雅,闺女呢?”
“你们老王家闺女我可管不了,你自己管吧,我不操心了,费力不讨好。”
这带着怨气的话让王念平笑了,夫人黄诗雅在工作中可是有铁娘子称号,当年上前线顶着炮火把伤员拖回来的拼命娘子,就是总爱跟闺女生气,心软还吵不赢,难得一见跟自己撒娇。
放下手里黑皮包,双手扶着黄诗雅的肩膀,“她还小呢,不着急,我们当年不是二十多才结婚。”
“那能一样?”黄诗雅把脸上毛巾一摘,“38年形势多严峻,日本人围剿太行山,台儿庄战役之后,岛党解散红色主义三个团体,花园口决堤,后来广州和武汉相继沦陷,我们结婚第三天就接到命令出发了,要是结婚申请再晚几天,咱俩42年能结婚都不错了。”
(1938年,是中国生死存亡的关键年头,按官方资料来)
“那年,主席发表《论持久战》,给了我们抗战的纲领、方针和勇气,我们的同志前仆后继,咬着牙唱着国际歌,赶走了小鬼子,赶走了岛党,解放了全中国。”
“就你会思想工作,我不管了,你自己管吧,你又不按时吃饭,我去把菜给你热一下。”
王念平坐在沙发上,习惯拿起报纸。王俨探出头,小碎步走过来,靠着爸爸坐好,头靠在爸爸肩膀上,王念平抖了抖报纸,“小俨,你妈说的事你怎么想的,可以跟爸爸谈谈吗?”
王俨晃着脚上的拖鞋,“没怎么想啊,暂时不想相亲,我刚参加工作才半年多,还没转正呢,不知道我妈急什么?好像我嫁不出去似的。”
“不急还是不想?还是心里有目标了?”王念头低头眼睛往上看着女儿。
王俨脸红了,“哎呀,爸,你说什么呀!没有,我就是不想谈,不跟你说了,回家还审人,我困了,睡觉!爸爸,晚安。”
和端着菜出来的妈妈碰上,做个鬼脸回屋了,黄诗雅回头看了一眼抱怨着,“这孩子,这么大还跟个孩子似的,一直长不大,以后嫁人了怎么办?”
“她还小呢。”王念平宠溺替女儿说了话,洗了手吃晚饭。
八点的钟声响起,干部楼里安静下来,除了婴儿的哭泣声,还有几声争吵,很快关了窗户,争吵声若隐若现。
黄诗雅听了几句念叨着:“老顾两口子又吵吵,三个孩子都结婚了,当爷爷奶奶了还在吵。”
“所以啊婚姻问题要慎重,所嫁非人,一辈子都争吵,耗费精力,工作生活都一团糟,小俨的个人问题不着急。”
“哼,你最懂,你给王俨找个一辈子对她好的。”黄诗雅不想理王念平,两个人平时互相照顾,就是女儿问题上丈夫时不时唱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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