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
拿捏住纪纲后,挥手屏退其离开。
原本喧闹、压抑的气氛,也随着纪纲的离开,慢慢变的柔和了起来。
太子爷和朱高煦两人,彼此相对浅品着杯中热茶,瞳孔中双眸不时打转,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就这般,过了好一会的时间。
太子爷缓缓放下手中茶杯,原本平静的面庞上闪过一抹森然冰冷的杀意,瞳孔中双眸微眯,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正悠闲喝着热茶的汉王,冷声道:
“老二”
“你方才说的是真的?”
“纪纲这鹰犬头子,真能够有这般的野心,真的生出了这样的谋逆心思?”
听着问话,感受着弥漫于整个凉亭中的森然杀意,朱高煦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轻轻的扣击着案台发出‘砰砰砰’脆响,低垂着的眉头抬起,瞳孔中双眸微眯,直勾勾盯着与之咫尺紧紧看向自己的太子爷,平静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笑意,低声喃喃回应,道:
“老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重要吗?”
“纪纲现如今的位置,以及我们眼下做的事情,你难道还真的想动他不成?”
“纵然咱们不论眼下所做的事情,就纪纲此人,太子爷是否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大狗还要看主人。”
“纪纲那可是老头子的狗,甭管纪纲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你觉得此事,真的能够轮到我们来处理,我们真的有资格处理他吗?”
“再说.”
说到这里,朱高煦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继续回应道:
“纪纲如今.”
“做事虽有些许的不妥,但还未真正走到方才我所言的那一步。”
“难道老大,真的还能够因我方才所推测的,以后、未来可能够发生的事情,去借机治纪纲的罪吗?”
“此事别说咱觉得荒唐不荒唐先不说,倘若传到了老头子的耳朵里,你觉得以老头子多疑的性格,老头子心中会做何感想?”
“别看老头子现如今看似放权给你我,让我们于京中肆意妄为,但一旦有些事情真正的触及到老头子的利益,让老头子感受到危机和威胁。”
“真以为老头子还能够坐的住吗?”
“别忘了老头子是以什么方式夺得屁股底下的位置,有些事情咱们可以做,有些事情咱们怕是不能够做。”
“且就连我这放弃所有的权力,只想要去偏僻的云南就藩,或者带上家眷和一些将士离开大明的土地,前往别的地方,老头子都不肯,都担心我.担心咱走他的老路,担心我威胁到朝廷,担心引起不必要的变局,不愿意、也不允许我离开。”
“别看老头子多在口中言,‘世子多疾,汝当勉之’,这些话别说我信不信,老大自问你肯定也听过,肯定也想过这个问题,也担心过这个问题。”
“此事,老大你信吗?”
“别说我于背后议论君父乃是不孝,咱们一家子倘若生在寻常人家,可能不至于如此,再不济老头子不是走‘那条路’坐上那个位置,可能都不会如此。”
“但坏就坏在”
“所以老大你是聪明,应当如何你心中应该清楚,且一旦做了某些事情意味着什么,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为此,咱们老老实实的办好自己的事情。”
“还有老头子从‘那条路’一路走上来,连最亲近的儿子都不会百分之百信任,都会暗中防着一手,担心走向不可控,担心走上他的老路。”
“你真以为,以老头子的性格,纪纲所作的那些个丑事,那些个恶事老头子真的不知晓,真的没有防着他一手吗?”
“锦衣卫的权力,乃皇权天授,老头子现如今,只不过乃是他还是一只听话的狗,于老头子还有用处,一旦纪纲真的自以为是,那下场不言而喻。”
“所谓的准备,所谓的本事,顷刻间则势必烟消云散。”
“你信不信?”
“为此,这些个事情,咱们还是少操心为好,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只要纪纲老老实实的不破坏咱们两人的行动,不破坏咱们两人的谋画就已经足矣,别的事情权当不知道。”
此言出。
一连串的质问言语。
直接把太子爷给问的愣在了当场,当即陷入了沉默中,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
就这般。
好不容易醒转变缓的庭院气氛,也随着太子爷的沉默、朱高煦的言语解释和质问,再次变的凝重压抑了起来,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再主动言语。
过了好一会的时间,太子爷收回了与之对视的目光,右手攒动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瞳孔中双眸缩了缩,低声喃喃问道:
“老二”
“我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纪纲究竟有没有那个野心,或者说已经开始在做某些事情的布局了。”
“或者说”
“你把手中握着的关于纪纲所有的罪证,所有的证据都交给我,让我自己判断,让我自己去评判,你觉得如何?”
说白了。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