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母妃信任我,将她名下的庄子也逐渐交到我的手中打理,我还没有完全了解各个庄子的情况。今天是第一次看庄子的账本。”纪初禾轻声回应。
“你又要管家又要管母妃名下的铺子产业,还要打理那么多庄子,会不会太辛苦了?”
“母妃挑选的管事都是堪当大用之人,一切只要按照章程走,我不需要操太多心,倒也不累。”
章程不就是规矩吗?
萧晏安不禁揣测,他来要卖身契,就是破坏规矩的事啊。
“世子可知在这段时间我接手母妃的产业发现了什么?”纪初禾问。
“发现什么了?”
“母妃的生意行行都有涉猎,但又都是赚点小钱的程度,哪怕这个行业再怎么有利润,她也不会增加投入把它做得更大,最终的结果,看似哪一个商行拿出来都没有什么过人,淹没在众多行当中,随波逐流。世子觉得,母妃为什么要做这么做?”
萧晏安被问住了。
他对经商完全不熟悉。
“或许,是这样操作可以减少风险和损失?”他猜测道。
纪初禾蹙眉。
萧晏安有些慌了,一股没有见识的局促感袭上心头。
他回答的肯定是不对的。
和纪初禾相比,他哪都比不上。
她能管家,就连经商也那么在行,好像,就没有她不会的。
他却什么都拿不出手。
萧晏安的回答的确是完全和纪初禾想说的不沾边。
不过,她只要稍稍提点一下,萧晏安一定就能明白了。
“世子,往往投入越大风险也就越大,这是没错的。”
萧晏安的心情被安抚了一下。
“不过,相对应的,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如果母妃投入更多,肯定能赚更多的钱,她却没有这么做,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化整为零,不容易被人盯上。这些年,真是难为母妃了,一点点的积少成多,为了这个王府,为了淮阳的百姓,操碎了心。”
这才是纪初禾想要表达的。
萧晏安一下子便想明白了。
父王一直都还在皇上的监视之中,小心谨慎。
母妃经商都不敢放开手脚,生怕被人盯上。
如果不是纪初禾今天说出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也从未从这个方面体会过父王和母妃的不易,还是像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活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母妃真的太不容易了,父王也不容易,淮阳这么多年的变化都是他们的功劳,既要百姓过上好日子又要小心谨慎保护自己和家人,淮阳有父王和母妃,真是百姓之福。如今,我能为她们分担一些,与有荣焉。”
萧晏安听到这些像是醍醐灌顶一样,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
同时也更加惭愧。
纪初禾每天都在忙着府上的正事,他呢?
除了府衙那点事之外,他就好像一个废物。
还要为了徐嫣儿那点破事来麻烦纪初禾!
他真的是太没用了!
身为王府的世子没有为父王和妃分忧不说,还给他们找了那么多麻烦!
“夫人,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告辞了。”萧晏安坐不下去了。
“世子这就要走了?你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这些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纪初禾主动询问。
“我……我没事。”萧晏安摇头。
“不是为了徐姨娘来找我吗?徐姨娘今日传府医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纪初禾直接挑明了。
萧晏安见瞒不住纪初禾,只好说了一下来意,“今日,下人倒茶时烫伤了她,她又刚签了卖身契,可能想得比较多,觉得她入了奴籍,下人们会轻视她,她想要那几人的卖身契。”
“她一个奴籍的妾室拿下人的卖身契不符合规矩。不过,既然世子都为了此事跑一趟了,肯定也是想拿了那几个下人的卖身契给徐姨娘一个安心,对不对?”纪初禾轻声询问。
萧晏安的脸色一阵通红。
“我刚刚想通了,既然不符合规矩,那便不要破坏了规矩。”
“这样吧,就让披霜苑的下人们自己选择,主仆之间也是有情谊在的,如果她们主仆情深,我也乐见其成。世子觉得呢?”
“夫的所言极是。”萧晏安连忙点头,“我告辞了。”
纪初禾看着萧晏安像是落荒而逃一样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
“夫人,你都忙了好久了,快过来休息一会儿吧,厨房刚做的梅子酸酪,你快尝尝。”纪嬷嬷端着刚制的梅子酸酪走了进来。
“刚好有点饿了。”纪初禾坐了下来。
绵竹赶紧去打水给她洗手。
“刚刚夫人是不是故意和世子说起王妃和王爷的不易?瞧把世子说的,脸色都变了,也不好意思再说徐姨娘那些破事。”纪嬷嬷把乳酪放在纪初禾面前。
“夫人,按道理来说王爷和王妃不应该会生出世子这种不懂事的孩子啊?”绵竹忍不住接话。
“如果,是故意让他不那么懂事呢?他的名字叫萧晏安,是王妃特意取的,海晏河清,一生安宁之意,所以,他并不需要多优